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
想起梁承骁的吩咐,近卫只好应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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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揽过了主持春闱的重任,魏王就十分得意,几乎预见了未来压过太子,一跃成为晋帝最器重的儿子的景象。
在王府中与姬妾大肆庆贺了一番不说,第二天就把自己塞进了愈发紧绷的朝服,挺着圆肚,人模狗样地背着手去了翰林院巡视。
翰林在晋国地位尊崇,是历朝皇帝养才储望之所,主要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等。
除却日常工作外,每天还会有翰林官在尚书房分班值宿,以备顾问。
如今又多了一项担任科举考官的重责,翰林院上下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到了换值的节点,公良轲刚从宫中回来,进门就见一派惨淡的气氛,所有人都愁眉苦脸伏在桌案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态。
公良轲有些惊讶,环顾了一圈也没见着崔郢,于是把平日交好的同僚叫到一边,悄声问:“这是怎么了,老师呢?”
同僚听了,摆了摆手道:“别提了。
崔老下午被那魏王气了个倒仰,觉得胸闷气短,刚刚叫人扶去歇着了。”
一听老师都被气病了,公良轲面上浮现错愕,忙追问道:“魏王来过了?他都做什么了。”
同僚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压低了声说:“能做什么,一来就指手画脚,耍了好大的威风,非要给崔老的安排挑出点儿刺来。”
“还有他那群狗仗人势的随从,把我们当天牢里头的犯人似的,个个拿鼻孔看人。
我要是崔老,没毛病也得气出点毛病。”
都说文人心气高,更别说翰林院这些科甲出身,几乎是朝中重臣储备的年轻官员。
想到刚才魏王那副胸无点墨,光仗着身份趾高气昂的模样,他心底既是愤懑,又深感无能为力,只得长叹一声,道:“离会试还有好些时日呢,有这么个祖宗在,也不知接下来要怎么熬。”
魏王此人,公良轲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胸无点墨又喜大好功,听着只觉心有戚戚,不知道说什么好。
同僚平日与他走得近,言谈间没那么多忌讳,顿了顿,忍不住道:“都说太子专横恣肆,残忍无度,我瞧着却比魏王好多了。
至少太子经手的政务,都……”
这话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公良轲一下就变了脸色,顾左右无人后,低声警告他:“慎言。”
“我知道……”
同僚懂他的意思,嘟嘟囔囔地应。
如今宫中已有多位成年皇子,随着晋帝逐渐年老体衰,朝廷上的党派攻伐也趋于激烈起来。
但也不是所有官员都站了队,有不少文人清流还保持着不偏不倚的中立态度,并不参与斗争。
翰林院原先就是中立队伍的一员,其中还有些人对太子不满,认为他太过冷酷独断,对主流的礼义经学嗤之以鼻,绝非理想中的明君。
直到此番接触了魏王,才深觉何为绣花枕头稻草包,连看梁承骁都不由得顺眼起来。
无论如何,两人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子,再怎样也容不得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来评判。
公良轲平日跟在崔郢身旁,对这些朝中争斗看得更加明白,他不便更详细地提醒同僚,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先做好你我的分内事吧。”
好像也只能这么做了。
同僚无奈点头。
公良轲拍了拍对方的肩,以示安慰,随后抱着公文走出门,去后头探望崔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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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
梁承骁在靶场打发时间,射艺将一众近卫都比得灰头土脸,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这辈子不要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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