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承骁看向纪廷,见对方咳嗽了一声,道:“这是属下在查案时无意中得来的,据说是当年陈将军的真迹,黑市中人人趋之若鹜,甚至不惜以千金拍下……想来高低也是件珍品。”
“属下是不懂鉴赏的个粗人,不知道放在何处,就给您送来了。”
闻言,梁承骁挑了一下眉梢:“拿来。”
内侍恭恭敬敬地上前,将装裱好的字拿给他看,乍一眼扫过,果然见满篇雄健洒脱,笔力横扫千军,着力处墨迹几乎透过纸背,大有当年陈氏荡平蛮夷,统一南国的宏伟辽阔之势。
即使不通此道的人看了,心中也要为之叹服。
右下印章处还有一行小字,大约是落款的时间,用的是南越古语,梁承骁没有看懂。
不过他本来也对书画不感兴趣,叫侍从拿上前来,纯粹是想起谢南枝,想来他会喜欢这些画作和真迹。
接过随从呈上的纸张,他正要回头问谢南枝,忽然听得旁边奉茶的内侍一声惊疑不定的:“……公子!”
主子们议事,那侍从本来秉着不听不看的原则,只管默默往杯中添茶。
结果偶然一抬眼,震惊地发现那美人公子不知何时,竟面色煞白,额头细细密密地渗出汗珠,向来端正挺拔的脊背有些摇摇欲坠。
他担心对方身体不适,赶忙要上前搀扶。
但梁承骁更快一步,立刻揽住了他的腰,不叫他脱力滑落。
“怎么了?”
太子殿下拧起眉,问。
谢南枝的睫羽颤动两下,闭了闭眼,说:“没事,老毛病了。”
梁承骁知道他向来身体不好,却不想到了这个程度,转头对纪闻说:“传太医。”
纪闻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要喊人。
“不用。”
谢南枝抓住梁承骁的袖子,出奇坚持道,“我就是大夫,我自己清楚——没事。”
内侍递来了热茶,他接过之后喝了两口,似乎缓过来了一些。
那幅据说出自陈秉章的真迹仍在梁承骁桌案上摆着,每看一眼,都叫他感到针扎似的的刺痛。
谢南枝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就像不明白从说起陈氏起,他就觉得冷——
一种彻骨的,发自心底的寒冷,像是刻进了骨髓的条件反射,叫他忍不住蜷缩发抖。
梁承骁仍握着他的手腕,神色明显有些不虞,不理解他为何要强撑。
他最后攥紧了那只滚烫的茶盏,垂下眼,内心挣扎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对梁承骁道:“……殿下。”
“会试一事,我有一策,能不费力气就使一箭双雕。”
“我会为您办好这件事。”
他深深地看向梁承骁,第一次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道,“——但可否将那幅字赠与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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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入v,更新8k字,谢谢老婆们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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