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如初夏的娇莲,在烈日下寸寸枯萎。
步虚词此时有心也顾及不过来,因为他的对手与他只在伯仲之间,他手心现出微汗,真气亦吞吐而出。
天地动怒,只在一刹!
谢斯寒袖中幽光寒电耀出,宛如飞龙出袖,天崩地裂之势席卷而来。
戾风呼啸,仿若九天而来,天裂之风雷击而下!
凡身肉体,即便十个,也足够毁灭十次。
而对面只是两人!
飞龙耀眼的光从他袖中吐出之际,步虚词已展动白袖,一只笔轻灵跃出,直击那飞龙。
金笔以万钧之势,破地裂天,直从龙首而入,一路飞袭,奔雷般轰然划过,直刺向谢斯寒!
飞龙白光耀散,但却余势不减,震荡开山中气流,只余一路真空为道,汹涌奔袭,直袭向步虚词!
绝顶交锋,仅此一刹!
一刹之后,山中复归平静,二人依然岿立。
许久之后,步虚词微微侧身,淡然道:“一个月后,步某在塞上恭候,届时务必请带上百医盟令牌及宁公子!”
语毕,他带着阑珊转身离去。
他的左手依然在阑珊脉门之上,自始至终未曾松过。
谢斯寒任由他们离去,未作阻拦。
一旁的宁溪亭惊骇过后,回过神来,见此茫然不解。
“为何……”
他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措辞。
那两人快速离去后,宁溪亭不禁着急起来,“他们……”
然而他没有问完,却看见了他身下地上的点点血珠,溅在青草上,仿佛殷红的露珠。
他心中震动,莫非——他已受伤?所以——无力再阻拦?当世竟有人能伤得了他,而那人却安然无恙?宁溪亭震惊非常,那个渡云楼主竟有这么厉害?
宁溪亭不知他伤势如何,颇为担忧,但瞧他面色似乎一切安好。
他试探地问道:“谢庄主,……你还好吧?”
他站着未动,只是点了点头。
他会受伤,只是因为他未用全力,未能将对方一举击杀。
因为他不能,他不能当真不顾一切的出击。
他以磅礴之力只是想召那人出全力,如此那人才能顾及不上阑珊。
然而,那人却未能如他所想。
步虚词亦是未出全力,他用了余下的力量去护住阑珊,因为他以为谢斯寒会毫无顾忌的出手,若是谢斯寒不在乎阑珊,那么,他就不用将那女子推向浪尖,眼睁睁看她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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