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织不满,撇嘴道:“干嘛要我回避?我偏不走!”
见齐大夫坚持,步虚词便支走了阿织,还是想不明白,疑惑的瞧着这位首席大夫。
齐大夫道:“古书记载,借用佛教密宗的双修之法或可……”
半晌,步虚词尴尬的咳嗽一声,“再无其它办法?”
“这是唯一可一试的法子!”
室内陷入了沉默。
这时,门外偷听的阿织忍不住了,跳了进来,大声道:“什么密宗?什么双修?”
步虚词默然片刻,终将目光从齐大夫身上移开,“再想其他办法。”
说完,他转身便迈出了药室。
阿织大奇,瞪圆了眼睛问数位大夫,“为什么有法子他不试?”
无人理她。
众大夫皆黯然摇头。
挽救何其之难!
阑珊从昏睡中醒来,阿织忙嘘寒问暖,悉心照料。
阑珊便在栖风楼住下,与药室隔得近,万一出什么情况也好立时召来大夫。
阿织也早被叮嘱不可多话,因此虽满脑的疑问也不敢多问。
与阑珊片刻不离,阿织渐渐亲近这个南来的女子,对她的遭遇深感同情,不免暗中责怪楼主的专断和无情。
阑珊远离故土,身边照料自己的小姑娘一片天真烂漫,渐生了喜爱,不似与渡云楼中其他人的反感与敌意。
阑珊躺在榻上养神,忽闻笛声寂寥,一声声,从外间传来。
阿织张口便唱和了起来,“对潇潇暮雨洒江天……”
曲调凄婉,阿织阅历尚浅,还未曾体味其中的意蕴,只是习惯的唱起,曲词从她嘴里吐出,那空寂的意境与她天真的神情全然不相符。
从榻前来到窗边,阑珊倚在窗口,抬眼望去,可见荷池,那汉白玉上是一身雪白的人影,持笛唇上,白袖飘动,身姿虽飘逸,却难掩萧寂。
阑珊垂下眼帘,心下怃然。
阿织趴在窗口,看着下面,眼神黯淡,“楼主吹笛常去荷花池,每当这时都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阑珊这时竟生出一丝憾然和感伤,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偏她命途多舛,若是不日殒命塞上,也不得南归吧?心底深处的牵挂,也不得不斩断了吧?生之寂寥,原不过如此!
死生有命,大限一至,终可解脱……
她回到榻上半躺着,手中蓖梳无心的一下下梳理头发,眼眸空茫。
夜幕垂下,凉风起于塞上,透进屋里,竟似能够穿透人的肌肤,凉却人体血液。
手脚冰冷,尚未适应这里朝暮的温差,阑珊从榻上起身,了无睡意。
索性开了门,夜风急不可耐的闯了进来,她一个寒颤,缩了缩脖子,终不愿进屋,顶着凉风出了屋。
数楼之间的栈道回廊上风声呼呼,夹杂着飞砂,扑打在人脸上,略略生疼。
阑珊随意踱着步子穿行在回廊间,风掀的衣袂翻卷,凉意瞬间漫透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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