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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楷又问:“谢禹,你见过陆维止吗?”
“见过。
在十六岁的时候。”
“哦……”
陈楷的“哦”
颇有些意味深长,但两个人的交谈此时被忽然从沙发上蹦起来、捂着嘴巴跌跌撞撞直冲洗手间的施更生给打断了。
等她吐完扶着墙回来,已经是面如菜色气若游丝。
陈楷好心过去扶她:“你还是去躺一下吧,应该还要一会儿才到。”
一直到下了船施更生的晕船还是没好,一踏上纪安岛的码头,脚软得直往地上坐,慌得船员和陈楷一边一个用力架住她。
走出几步施更生脸色刚刚缓和一点,又在看到等在一边的汽车后瞬间变得死灰一般,死命摆手:“我还是走过去吧,这样,谢先生你和陈楷先乘车过去,我稍微走十分钟,再搭车赶过去行不行。”
谢禹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就算架她上去,中途也是要吐得天翻地覆的。
看一看时间,因为风浪已经比计划到达的时间晚了一刻钟,谢禹本身也无意耽搁:“可以。
地址我抄一份给你。”
纪安岛是渡假胜地,岛上多的是大大小小珍珠一样散在岛上各个角落的私人别墅。
车子往约好的地点开的途中,谢禹指着山脚近海一栋带着高塔般建筑的蓝色房子说:“你看。”
“嗯?”
“那也是陆维止以前的房子。
后来傅允要结婚,他就半卖半送给他当作结婚礼物让出去了。”
陈楷仔细看了几眼,直到车子转过一个大弯再看不见了才说:“看着那个塔一样的玩意,总觉得他搞不好又把什么人锁在里面给他赶剧本赶设计……”
这倒真有其事。
谢禹明知他不过是歪打正着,还是笑着点头:“的确是的。
虽然这房子设计的灵感来自他一个建筑师朋友的中东旅行,但是他自己似乎赋予了房子更多的功能。”
“还真是啊。
你看你看,谢禹,你简直知道陆维止的任何事情。”
谢禹觉得今天的陈楷带着些刻意的振奋和活泼,又都及不上若无其事那样多。
他微笑着看着陈楷:“纪安岛是个有趣的地方,你要是感兴趣,我们天气暖和了来过,现在山都光秃秃的,花也没有开。”
陈楷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满口答应:“哦,好。”
他们的目的地算得上岛上的商业中心区,有着为数众多的餐厅酒吧俱乐部大小商铺和唯一一间电影院。
约好的地点是电影院边上一间餐厅,走进去墙上挂满老电影的海报和老明星的照片,时间足足回转小半个世纪。
过了午饭的饭点,餐厅里稀稀拉拉没坐几桌人。
谢禹扫了一圈殿堂,并没有见到一个单身的中年女人。
于是他找了张安静的桌子坐下来,喝着茶,又时不时瞄两眼正很有精神地到处乱转仔细辨认照片和海报的陈楷。
大概一点一刻谢禹等的人才到。
虽然是一张平淡而且只有一面之缘的面孔,谢禹还是立刻认出了她,而对方也立刻看见了谢禹,匆匆走过来,脱了手套握手的时候语速飞快地解释:“对不起,夫人今天比平时午睡得要晚,我尽快赶过来了,还是迟到了。”
“没关系。
我们也是刚刚到。
怎么称呼您?”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酒红色的围巾,虽然面目乏善可陈,人也瘦小,却很有安宁的风度。
只听她说:“我叫杨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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