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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兀地顿了一下,几乎是惊惶失措的:“是不是我给你的?”
因为话说得艰难,她的声音都绷紧了,吐字都艰难起来。
陈楷摇摇头:“不是你。
我自己要抽的,我想提提神,就向穆回锦借了一根。
只是不知道那是大麻。”
他还是说得很平静,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漠然。
陆棠怔怔地盯着他,他由着她盯,到了最后,还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本来都不记得了,一边说,还是一边想起来了。”
陆棠觉得口干,抿了抿嘴:“我再也没见过穆回锦。”
“后来我见过一次,他演那个戏。”
“哦。”
再提起这个名字两个人都很平静,之前因为提到往事而刻意错开的视线这时又慢慢交汇了。
由自己口中说出这三个字,陈楷甚至没觉得这是在说一个活人,只像是代表某段过往的一个符号,一道印记,不提他,那些往事就悄然沉睡,而即使提起,也是天长日久满布尘灰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陆棠小声说,神情里蓦然多出几分孩子气,竟不再像个为人母的年轻妻子了。
陈楷轻轻动了动眉:“我总觉得他的结局就是哪一天孤身一人暴死。”
陆棠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却不是惊讶,而是为他和自己一瞬间的心意相通。
她姣好的眉皱了起来——陈楷这才注意到,结婚之后,她的眉毛修得细而弯,连带着整张脸的似乎都变化了——“我也害怕是这样。
但谁又知道是不是过个二三十年,我们都老了,他却忽然一点也不变地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了呢。”
陈楷就笑了笑。
分手时陈楷送陆棠到门口,目送她上车。
刚才在点心店里他为她拿大衣时才留意到她隆起的小腹,也直到告别才知道她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
道过恭喜后陆棠也叮嘱他多多保重,两个人再没什么话好说,该说的又都说尽了,陆棠对着他又笑了笑,这才弯腰进了车,把女儿抱出来和他再一次道别。
大衣把她的身材修饰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怀孕了,而她的一举一动,无不是一个合格的贵妇人了。
他们再一次道别时陆棠的小女儿从她的肩头回望他,湿漉漉的眼睛美丽极了。
和陆棠的这次偶遇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和过去那段时光之间已经紧紧闭合上的铁门。
不久后见到了一次谢辰,对方的注意力全在身边跟着的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的身上;圣诞前又在百货公司碰上施更生,两个人各自在扶手电梯的不同方向,只来得及点点头问个好;再后来,在年底一场业内行会上,他远远地看过一眼谢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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