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长,神坠于凡。
庙祝,她怕是要生了。”
东莱山山顶,两老者以巨石为桌,席地而坐。
其中一人身着黑色长袍,头随意用截枯枝固定住,满脸褶子,说话的正是此人。
而被称为庙祝之人,则一脸愁云惨淡,握着茶杯似有不甘:“她明知道这样会身死道消!
为何要行此险,生下这孽障?”
“知道知道,人都会说这两个字,却很少人知晓道就在心中。
这大概就是她心中的道,对错与否,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山下的小村庄里,老管家情急之间,也顾不得男女大妨,冲进姚稳婆家中,一把扯住姚稳婆的袖子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急切地说道:“我是东李管家,我家少夫人熬了两天了也没有生下孩子,还请稳婆快快随我去李府接生。”
姚稳婆先是吃惊管家身份,又听到孕妇两天没有生下孩子这话,知道这活要是接了八成会砸了自己招牌。
使劲挣开老管家的手,姚稳婆蹙眉道:“就算东李排面再大,哪有这样请人的?而且这两天我家里有不少事,走不开。”
老管家急得五官都要拧到一处,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从怀中摸出一块大银锭子,没等姚稳婆再说拒绝的话,一把塞进姚稳婆手里:“还请稳婆出手。”
姚稳婆看着银锭,想了想自己那个除了吃酒就是赌钱的冤家,咬了咬牙,点头道:“我尽力一试,烦请稍等,待我收拾一下就随你出。”
等姚稳婆收拾好从屋里走出来时,手里还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老管家:“这是?”
姚稳婆:“我姑娘在家无人看顾,她很听话,不碍事的。”
老管家哪还有功夫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匆匆带两人上了车驾,一路急行,直奔东李。
三人从侧门进了李府,一路看到的皆是雕栏画栋,亭台水榭,几百年的世家,这样的底蕴是普通人不敢想的。
几人兜兜转转行至一处院落,院墙外门头上刻了“知春院”
几个字。
管家朝着院子里大呼道:“大少爷,稳婆到了!”
不一会后,里面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快快让她进来。”
管家对着姚稳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家少爷不让我等进去,恕我不能再送了。”
姚稳婆心下虽有些疑虑,但想想那锭银子,便嘱咐自己女儿小雨在院子外面玩,不要跑远,自己则拿着包裹,顺着路,进了院。
一路行来静得出奇,姚稳婆心中疑窦丛生:东李这样的大户人家,生孩子怎么没有丫鬟婆子进出伺候?
来到里屋时,果然有一位魁梧男子候着,此人正是东李大少爷李朝阳,只是左右不见产妇。
李朝阳:“内人身子不太方便,还请稳婆随我来。”
说完便推开书架,露出架子后面的一道门,门内有条向下的台阶,没入黑暗。
姚稳婆哪见过这架势:“这是去哪?少夫人在哪?这莫不是要害我?”
李朝阳:“稳婆说笑了,还请稳婆信我,内人情况有些特殊,只能在地下室中待产。
实在是没有办法,还请稳婆宽心,待内人生完孩子,我定会奉上双倍酬劳。”
姚稳婆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随大少爷往地下室走。
楼梯很长,姚稳婆估摸着自己大概下了有两层楼的高度。
走下台阶后,姚稳婆四下张望,见这地下室果然高度不低,只是地方并没有多大。
昏暗的光线中,姚稳婆又见到另一个华服公子,唯独不见产妇。
姚稳婆心下疑虑更深,这李家着实奇怪,只有两个男子守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产妇到底在哪?可毕竟是主家,姚稳婆虽有一肚子疑问,终究没有开口询问。
华服公子上下打量了姚稳婆两眼,侧过身,露出了身后的一扇门。
姚稳婆这才现这地下室是隔成内外两间的,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只是地下室的外间。
李朝阳指着墙上的门说:“稳婆,内人就在里面,她有些不太一样,一会你见到她不用害怕,若是她需要什么,只管出来与我说。
就算稳婆什么也不做,帮我在一旁照看一下,我也是感激不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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