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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正常的右手,乳白色的半透明的手,渐渐变成了一根树枝的形状,探进那个砸出来的洞里,把那个人给捞了出来,放在了离我最远的那一边。
然后大树就坐在了我旁边,看起来打算守着那个不明的闯入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昏迷的人终于醒了过来,那个树根状的发冠就那么歪歪斜斜的戴在头上,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再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弄完了这一切之后,他终于站了起来这个人穿了件很古雅的长袍,他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抬头看了看四周,当看到大树的时候,他眼睛一亮,然后再看到大树身边的我,更是满嘴的啧啧声,“没想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还能有这般灵物,当真难得,难得。”
这个看起来很滑稽的男人,有一张端正的脸,白皙的脸上却长着几点俏皮的雀斑,让原本应该是成熟俊秀的男人面孔硬生生带上了点孩子气,倒也并不是很突兀,反而让人印象深刻。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是你把我从那坑里救上来的吧?”
他问大树。
大树只是看着我,好像没有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
“别这样冷淡嘛,好歹我们也算同类。”
他指了指自己树根状的发冠,挤眉弄眼的说。
大树还是不为所动,透明的手轻轻摸着我的枝叶。
“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那个男人低声说,然后也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叶子。
大树对他的这一举动也仅仅是看了他一眼,不过总算是有了点反应,那个男人兴奋的说,“既然你救了我,我们又是同类,那就是缘分,像你们这等灵物,要活下来可不容易,不说天灾人祸,就是被那些人发现了,也是个有死无生,我就做做好事,伴你们一程。”
这个男人说完,就伸了伸懒腰,嘟哝了一句,好累,然后我就看到他走到那个他自己砸出来的坑洞旁,跳了进去,不一会儿,我就看到太阳底下,又一棵树从地面快速的生长着,短短的时间内,它抽枝发芽,冉冉生长。
枝繁叶茂,直立云霄,也仅仅是一盏茶的时间。
这是一株楠木树。
这棵楠木比大树更高大,更茂盛,树身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
然而,我还是更喜欢大树。
楠木晃动着叶子,沙沙作响,就好像那个男人在得意的笑着一样。
而我担心的则是,这株过于高大的楠木,不但抢夺了地下的养分,还抢夺了属于我和大树的阳光。
它的叶子把大树的那有生机的半边都盖过了。
大树对它的肆意妄为沉默着。
土壤里的养分开始减少,都被这株楠木树发达的根系给汲取了过去。
一片领地只能生长一棵树,现在两棵树挨得这么近,就好像一山不容二虎,是一种必然要决出生死的格局。
我想,这棵能化成人形,性格很开朗的楠木树,怎么会犯下一个这么明显的错误?
如果不是他的本体就扎根在我面前,我会以为那天晚上遭遇的一切只是个梦。
大树还是会走出树身,但是出来的时间却在慢慢的减短。
就连我的精神也越来越差,因为吸收不到太阳的能量,以便制造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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