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殊深深看他一眼,“我平日只以为你年纪还小,任由你在外面胡闹,现在看来,却是疏于管教了。”
这话说得很重,靳长浮一时脸色白得吓人,却是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垂着头,眼角余光忽然看到,靳长殊身后探出一只手来,轻轻地牵住他的袖口。
那手指长而纤细,若一把伶仃的玫瑰花茎,落在白色的衣上,反倒越发莹润生光,只将那原本昂贵的布料,也衬得落入尘埃。
“你要和他们说到什么时候?”
宋荔晚的指尖,轻轻晃了晃靳长殊的袖口,月色般澄澈无暇的面上,秀丽长眉似蹙非蹙,“我被烫到了。”
靳长殊闻言,凤眸微垂,视线落在她雪玉般的手臂上,果然看到上面泛着红,不像烫伤,倒像是一道精心描绘的花钿。
他原本脸色差得骇人,听她这样说,明明还皱着眉,却已经和缓了语气:“怎么不早说?”
“你这么凶,我哪敢说。”
宋荔晚似是漫不经心看了靳长浮一眼,似笑非笑又转回靳长殊身上,“不然,你继续发话,我自己先去上药?”
她是故意拿腔拿调,免得靳长殊再发怒。
靳长殊嗤笑一声:“我是为了谁,才在这里生气?”
宋荔晚也笑,手指往下滑,从袖口沿着手背,滑到了指尖,轻轻地握住,又是摇了摇:“二爷是为我撑腰,等有机会,我一定好好道谢。”
什么机会她没说,可笑得眉眼弯弯,视线暧昧地悬浮在靳长殊的唇边,倒像是意有所指。
靳长殊不知想到什么,喉结上下一动,被她看到,笑得越发娇俏明艳。
靳长殊忍不住也笑了,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宋荔晚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有些不满:“我又不是伤了腿,干嘛要抱我起来?”
“难道只有你受了伤,我才能抱你?”
靳长殊唇角翘起,垂下头来,抵着她的耳根低声道,“别乱动,荔晚,我想把你的‘道谢’放在更合适的时间,而不是现在。”
细密温热的气流,缠绵柔软地扫过耳后那片柔嫩的肌肤,不必他说,宋荔晚也能感受到身下的人散发的炽热气息。
她立刻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务必求靳长殊冷静下来。
靳长殊削薄唇角翘起,故意逗她:“不喜欢这里?”
“不是。”
宋荔晚磨牙,“我是不喜欢你。”
“可惜。”
靳长殊笑道,“我却很喜欢你。”
他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说的太多太流利,宋荔晚总是疑心,他是万花丛中,经验颇多。
他还望着她,眼神温柔,倒像是对她情根深种。
宋荔晚心跳微微加速,却又转过头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筹码太多,她却只有一张底牌,对着他的真真假假,索性一句不信,收藏好了自己的一颗心,和他的对弈,也才能勉强进行下去。
靳长殊抱着宋荔晚走后,靳长浮总算敢松了口气。
旁边,袁逐扶住他,哎呦一声:“你这可出了不少冷汗啊,衣服都湿透了。”
靳长浮苦笑一声:“逐哥,你别笑我,换你被哥哥那样看,你怕不怕?”
袁逐代入一下,打个冷战:“你别吓唬我,我说三少,你下次可千万别带这种乱七八糟的人来了。
得罪了二爷,不一定会死,可得罪了那位小祖宗,可一定生不如死啊。”
“我之前只知道,二哥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今天见了才知道,二哥竟然这样宠她。”
靳长浮直起腰来,望着靳长殊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没想到哥哥喜欢这样的……真是出人意料。”
袁逐只以为靳长浮说的是宋荔晚的长相,生怕他不知道轻重,看轻了宋荔晚:“你别看这小祖宗长得柔柔弱弱,可被二爷宠得没边了。
不过我也纳闷,她虽然长得美,可这么多年想要往二爷身边挤的人里面,和她一样美的也不是没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投了二爷的缘。”
靳长浮却笑了:“二哥这样的身份地位,能在他身边有一席之地,一定不是只靠容色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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