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这个?”
宋荔晚支起身子,诧异地看着他道,“你知道雨下的多大吗?这种天气,航空公司居然允许有航班起飞?”
“航空公司当然不会允许。”
大概是她话音中的不可思议的味道太浓,他轻笑一声,“不过好在,我不但有航空公司的股票,更有一架私人飞机,足够他们为我破例。”
有钱人的任性,不该用在这里,更何况,有钱人永远应该比穷人更加惜命。
宋荔晚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怕出危险吗?”
“我现在不是出现在你面前了?不存在的危险,从来不是阻止我的理由。”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却没有告诉她,手下是如何焦急地劝告他,而在飞机上往外看时,风雨是多么的汹涌可怖。
大自然的威力,在这个夜晚尽数展现。
一人粗的大树被拦腰折断,跑道上的指示灯,被雨幕遮挡得晦涩至极。
天也像是破了个窟窿,雨点几乎不是落下来的,而是被天上的天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抛下砸下。
可他坐在飞机上,只是淡淡道:“不要让我说第三遍,起飞。”
飞机到底还是起飞,在离地那一瞬间,巨大的闪电劈下,像是苍天之怒,重逾千斤。
飞机中的指示灯凌乱地闪烁,他听到助理倒抽一口冷气,喃喃地祈祷。
可他的心里却一片平静。
答应她的事情,他从来一定做到。
哪怕她或许,并不在意。
可这些,都不必告诉她。
床头的灯光是小小一笼,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圆润肩头上,散发出珍珠似的光晕,她怔怔地愣在那里,靳长殊重新将她揽入怀中。
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又问他说:“如果孤儿院的那片土地落在你手里,你会为了……而继续保留,不去开发吗?”
“为了我”
三个字,被她含在舌尖,说得含糊不清,因为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种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
果然,他毫不犹豫道:“不会。
如果那块地落入我手中,说明它已经被我规划进了计划之中。
而我的计划,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更改。”
宋荔晚闻言,说不上是失望还是释怀,只是轻轻地舒出一口气来。
是啊,喜欢一定是有的,他的那些特别,他的那些例外,在他身边,她是独一无二,可分量,却不足以让他为她而改变。
心情像是一台没有信号的电视,只有哗哗的噪声同零落的碎片。
宋荔晚沉默着从靳长殊怀中离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她的肩胛单薄,脊背如蜿蜒的蝴蝶骨,清冷而倔强,却又有股天真的孩子气。
这么多年,她从小心翼翼,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被他宠的脾气越来越大,一言不合就对着他甩脸子了。
明明是她乱发脾气,可靳长殊忍不住要笑:“生气了?我只是不想骗你而已。”
“没有。”
“那怎么忽然走了?”
“我要睡觉了。”
她语调淡淡,可到底在最后一句,泄露了心事,“在二爷怀里睡觉,我怕折了寿。”
她一生气,就爱胡说八道,靳长殊啼笑皆非,伸臂将灯关了,又凑过去,不顾她的挣扎,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做个好梦。”
能有好梦才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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