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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眼、再睁开,一口气吹灭十七根蜡烛。
大家又笑又叫着,一边吃蛋糕、一边互相掷奶油,每个人都沾了一头一脸。
荇湖在众人的笑闹声中,却只是静静站在长桌前,仿佛是在专心一样样拆看大家送给她的礼物;但她拆礼物的速度极其慢,还常常停下手中的动作,就只是凝视着他送给她的那个镜框,以及镜框里盛放的紫色牵牛花。
牵牛花……代表着什么呢?她茫茫然的想着,看着那忧郁的紫色,以及那热情盛开的形态,是那样不协调、又是那样巧妙的组合在一起。
突然,身旁伸来一只手,在她脸颊上抹了一抹奶油,使她骤然从自己的思绪里醒觉,惊跳起来。
一回头,竟然发现是他,脸上带着难得的调皮笑意。
她怔怔的一抹自己的脸,手上沾了粘腻。
他恶作剧似的的捉弄神情似乎离她近了一些,使她突然醒悟过来,随手拿起桌上一个盛着半块已有点不成形状的蛋糕碟子,冲向他面前笑叫道:「高夙仁,你竟然暗算我?」
他竟然还站在原地,笑得很开心,还一偏头避过了她的第一波攻击。
「是啊,我原来以为你会躲一躲的呢,没想到你竟然毫无防御能力,一下就被我命中目标……」
她气结,跳起来满室追杀他。
他的脚步看似不紧不慢,但总能在她手中的碟子扣到他身上的前一刻避开;她听到他朗声大笑,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闪避的高挺身影灵活敏捷,竟然从客厅钻到了她家的书房,害她追得气喘吁吁,却总是功亏一篑。
最后,她看见他站到了沙发之后,脸上笑容未歇,满是阳光的气息。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疯狂的点子,直接冲过去跳上沙发,再一抬脚就要迈过沙发靠背,将手中的碟子砸向他的笑脸——
但当她一只脚已迈过沙发靠背,正要将碟子扣向他脸上那温暖而灿烂的笑容的时候,她出手的去势突然一顿,犹豫着该不该真的砸花那个笑容;可是此时她的动作已无法收势,电光石火间脚下一绊,她竟然连人带碟子摔向他的身上。
他吃了一惊,仓促伸手想要扶她,却被她的来势冲得往后倾倒,两人一起往后退跌,他的后背重重撞上了身后离他们不远的墙壁。
有好久好久的时间,他们就只是楞在原地,面面相觑,忘了怎么反应。
她仍然高举拿着纸碟的右手,碟子里的蛋糕已滑落在地上,但奶油却还粘在盘里。
她的左手却揽着他的颈子,在方才那一连串令人措手不及的混乱里,他的双手圈着她的肩,两人虽已踉跄站定,却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
他首先反应过来,脸上顿时浮起一层暗红,延烧到脖颈、耳后,整张脸尴尬得都快要冒烟了。
他尝试着清一清喉咙,干咳了一声,尽量用轻快得过头的语气,玩笑似的说:「我……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现在还要报复回来吗?」
她惊觉这样窘迫的情境,脸色也不比他好看多少,只觉得双颊滚烫滚烫。
左手连忙一收,却没地方搁,不得已随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却在颊侧碰触到那抹奶油,不禁把自己的右手又一举,刻意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威胁道:「为……为什么不?你害我变成花脸,难道自己就能清清爽爽的全身而退吗?」
他听见这奇怪的威胁字眼,却意外的失笑出声,眼里泛起了一抹好笑的神采,亮晶晶的,衬得他一双黑眸格外幽深。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尴尬窘迫并不在他之下,因此他反而突地放松下来,也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只是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是吗?那你就来吧,把碟子整个扣在我脸上,这不是你的计划么?」他说着,甚至做出认命的表情,静等她手中沾满奶油的纸碟当头砸下。
她却是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也不向她讨饶,搞得她反倒没了台阶可下,只好作势再度举高右手的纸碟,咬一咬牙,狠狠向他脸上那笃定的可恶笑容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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