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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我的决定,就是今天下午两点十五分的班机。
」
他哑然了,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服她,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来。
「所以,在我离开之后,你要好好的保重啵我们从前的那些往事……就不要再提起了吧。
毕竟,我们是世界上最要好的死党,不是吗?死党就是要在困苦时彼此扶持、相互关怀的嘛。
」她尽量以轻快的语气说着,眨了眨眼睛,却眨掉了一颗泪珠。
「要答应我,好好照顾你自己,努力的活得幸福快乐……别再让我担心,好吗?」她殷殷的问着他,可是,却没有听到他的答案。
她轻轻的叹息了,自他的前襟上取下了那朵栀子花。
「这个,送给你。
」她从自己衣襟上取下那朵蝴蝶兰,为他簪在襟前,抚平他衣领的手,短暂的停驻在他的胸口。
他的心,在她掌心覆盖之下,沉沉的跳动。
「这朵花代表着『幸福渐近』,就像我对你的祝福……」
她终究还是抬起头来了,眼中涌满的泪因而成串的滑落脸颊。
她猝然缩回了手,把头转向一边。
「还有,这本书……」她的手自那华丽的裙摆下伸出,手中拿着当年他曾从她手里夺下的那本书,那本关于苦杏仁露的书。
「谢谢你,帮我保 管了这么多年。
可是我想,现在你大概再也不需要它了……所以,我把它带走了。
」她紧咬着下唇,嘴里尝到咸咸的味道;不知道是血,还是眼泪。
「也许我可以带着它一道去凡尔赛宫,去圣赫勒拿岛,想着当年的苦杏仁露,那不受欢迎、不被祝福的苦杏仁露,是怎样带着拿破仑走向了死荫的幽谷——」
他欲言又止,那样期盼的凝视着她,仿佛胸中有着千言万语。
他难过的凝望着她,像个孩童般全然无助的眼眸,那样哀恳的停留在她的身上;可是她拒绝看向他,她害怕自己就要崩溃,害怕自己就要在他面前失声痛哭了。
于是,她匆匆的将那袭华美的婚纱往他怀里一塞,语气很匆促的说:「这婚纱……是你买的,很遗憾……我再也没有机会穿它了,所以我现在把它还给你,希望以后你会把它送给你喜欢的人,你的甜杏仁露——」
泪水哽住了她的喉咙,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汹涌的泪意。
仓皇的回头往路旁的车子跑去,一头钻进车子里,她再也没有给他机会说出只字片语,就痛哭了起来。
飞速奔驰的汽车,转眼间把他的身影远远的拋在她的背后。
这个美丽的天气里,本来应该是她穿著那袭华美的婚纱,在神的面前起誓要一辈子珍爱那个永在她心头之人的日子。
可是现在,那袭婚纱却在他的怀中,等待着被交付给另一个女人,他的甜杏仁露;而她却要离开了,远远的离开那个她几乎爱了一辈子的人,飞向那未可知的未来。
此刻,车子的音响里正在响起一首歌,一首虽然幸福,却终究属于苦杏仁露的歌。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
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
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
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
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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