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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对了,人命在我这种人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
他在那日其实就已经给了她暗示,像齐铭那种不学无术草菅人命的人,人命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一文不值!
陆书瑾心中涌起极大的恐惧,又夹杂着一股庆幸和喜悦。
她终于,揭开了蒙在萧矜身上那块模糊不清的布,看清楚他的真实面目来。
什么不学无术的纨绔,仗势欺人的恶霸,假的,全是假的!
他是带人砸了逼良为娼的肮脏青楼,挖出刘家藏官银的萧矜,亦是背负骂名,纵火烧死所有瘟猪的萧矜。
是萧将军的嫡子,正儿八经的,将来要扛起整个萧家的继承人。
第32章
陆书瑾怔然片刻,张了张嘴,没把那句我不参加科举说出来。
月明星稀,陆书瑾恶向胆边生,不问自取,将这本账簿揣在怀里离开了荣记肉铺。
她回到舍房之后就坐在桌前,将账本从头到尾地翻了一遍,算出这本账簿上总共记账二百一十九两,是荣记肉铺从四月开始到十月初的买卖,由于成本不知,无法计算利润。
陆书瑾并不知道这个账簿能做何用处,但从上头这些欲盖弥彰的黑话中可以看出,这个账簿是见不得人的,她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交给萧矜比较好。
这几日她与萧矜在丁字堂互相不理睬,装作陌生人似的,上学下学都是自己一人,先前习惯了与萧矜为伴恍然孤独而行确实不适应。
但她并非是矫情之人,也不惯着自己,不会因为这点子不适应就上赶着去找萧矜认错和好,且她要搬出舍房一事本就无从解释。
当然,最主要原因就是陆书瑾先前尚且不知萧矜是假恶霸还是真纨绔。
倘若他真是一个肆意妄为,做事完全不计后果的人,陆书瑾会立即向乔百廉申请调回甲字堂去,借机彻底远离萧矜的那个富贵圈子,再不与他们有半分牵扯。
但她用这几日的时间慢慢摸到了事情的冰山一角,看清楚了萧矜那披着混账的外皮之下,藏得是颗为民之心,陆书瑾自然有了正确的决断。
她没什么大能耐,做不了别的事,若不是萧矜她恐怕一辈子都摸不到这些官商勾结,残害百姓的内幕,若是萧矜办事时需要她的帮忙,那她愿意出这一份力。
虽说进了海舟学府之后夫子们经常夸赞她聪颖刻苦,萧矜也时常喊她“状元苗子”
,但实际上陆书瑾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她根本无法参加科举,若真是去了,恐怕连科考前的全身检查都通过不了,被冠上罪名下狱,就是自寻死路罢了。
她没什么远大的抱负,只想在海舟学府先念个两年书,彻底躲避了姨母家的追查之后,再学经商做起自己的小生意,待攒下银钱之后开办一所女子书院,哪怕规格小也无所谓。
这是四年前她窝在房中看书时生出的念头,但当时迫于手中没几两钱,就没生过什么妄想。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摆脱姨母的束缚完全自由,手上还攒了不少银两。
只是如今这世道,女子书院建起必会遭人非议,没有背景只怕很难成事,若是萧矜愿意帮她一把,办个女子书院的事岂不是就有盼头了?
陆书瑾一合计,打算明儿去找萧矜好好聊一聊。
睡前她将账簿藏在了萧矜的床铺底下,将柔软的蚕丝被伸平,才熄了灯爬回自己的床。
次日一早,陆书瑾像往常一样去了丁字堂,想找机会与萧矜单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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