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能忍耐的人,刚才头疼得几乎不能言语,浑身冷汗淋淋。
明微深吸两口气,走过去递上一次性水杯,问:“好些吗?”
邵臣疲惫地睁开眼,接过水,抿了一口:“嗯。”
明微摸他的头发:“冷不冷?”
“还好。”
邵臣说着拉下她的手,贴在脸颊磨蹭,然后又闭上了眼。
明微心软似水,挨着他坐下,轻声说:“靠着我睡会儿吧。”
他低低地应了声,歪下脑袋枕在她肩头,呼吸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输完液,明微带他去附近的餐厅吃午饭。
四个小时后还得回医院再打一次甘露醇。
可他没有胃口。
明微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喂,轻言细语哄:“多少吃点儿,你这两天都没怎么进食。”
“我怕吃了会吐。”
“没关系,医生不是开了昂丹司琼么。”
邵臣勉强喝下半碗粥,他看着明微专注体贴的样子,像一棵美丽又可靠的树木。
有那么一瞬间,险些顺着本能滑向软弱,心想就交给她吧,依赖她吧,你没有力气了,好好歇一歇……
但他很快遏制住这个想法。
性格使然,他没法任由自己脆弱,那对他意味着放纵和堕落。
即便对方愿意接纳他所有模样。
傍晚输完液,回到家,明微放下行李,先清点整理,把衣物拿出来塞进洗衣机,然后给戚老板回复信息。
邵臣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走来走去,又翻出从医院带回来的药,仔细阅读说明书。
“明天还要打甘露醇,你输液的时候疼吗?我看帖子,有的人打这个血管特别疼。”
没有回声。
她奇怪地转头望去,发现邵臣用一种寂静的目光看着她,似雾般朦胧。
“怎么了?”
她没听过自己如此温柔的语调。
邵臣垂下眸子游离数秒,再抬起,做了某种决定,告诉她说:“我打算直接住院。”
明微呆呆听着,走过去,坐在饭桌对面,屏息看着他。
“老实说……甘露醇作用不是很大,我现在双手发麻,眼睛和头都在发胀。”
他扯起嘴角,像在嘲弄自己。
明微浑身紧绷:“明天跟医生商量,加贝伐,或者甘油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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