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依偎在枕边,像以往他们在家那样亲昵:“把我叫过来,居然为了签保单。
你把我几十年后养老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邵臣没有否认。
在能力之内为爱人做好打算,是他最后的价值感了。
他喜欢此刻与明微耳鬓厮磨,亲昵地低语,一直很喜欢。
“知道我们现在像什么吗?”
她稍稍抬起脸,抿嘴调侃:“蛇蝎捞女和痴情汉子。
三个月让你对我死心塌地,交出财产。
取个标题去网上发帖子,肯定得红。”
邵臣却没笑,只望着她:“让我看看你。”
明微撑在上头,鼻尖蹭蹭他的鼻尖,心里在说,邵臣,别离开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明微,”
他说:“我想看你快快乐乐地,顺遂健康,有人疼,有人爱,将来想结婚的时候找个可靠的人,要对你很好……家庭和睦,美满幸福……然后偶尔想起我,不会后悔这几个月的相处……我就很开心了。”
明微瞳孔晃动,一瞬不瞬地凝视他:“邵臣,这几个月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是你给我的。
以后我会过得很好,你放心。”
他点头。
明微吻下去,吮吸他干燥的嘴唇,温柔绵长,如同亲吻一件易碎的珍宝。
后来的几天里,明微总想不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好像丧失记忆。
邵臣的化疗结果并不理想,于是又开始局部放疗。
王丰年带着家人来医院看望,互助群群友也来探视,但没有待多久,为了不打扰他休息,没一会儿就走了。
气温一天冷似一天,实习护士吴冰发现自己的小太阳不知又被谁借了去,心里烦闷,但没敢发作。
她披上医院发的毛衣外套,转头又看见那个很漂亮的女孩坐在病房外,麻木地用后脑勺磕着墙壁,一下一下,仿佛没有意识。
她每天都来,守在病房外,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冰刚踏进社会,没怎么见过这种情景,忍不住上前去,手掌挡住她的后脑勺:“别撞了。”
明微睁开眼,目光茫然。
“不疼吗?”
吴冰问。
她摇摇头。
“回去吧,很晚了,明天再来。”
她还是摇头。
吴冰叹气,拿出一张小毯子给她盖,然后听见她极轻的声音:“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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