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忙活着,何田拿着小坎肩来了,“我想让你试试。”
易弦鼻尖额头都是汗,到何田先笑,又对她伸着头,撒娇道,“给我擦擦汗。”
何田一笑,把小坎肩夹在腋下,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
易弦扬起脖子,“这还有呢”
何田又给他擦擦脖子,再顺手摸摸他喉结,学着鸭子叫,“咕嘎”
这么突出的喉结,她当初怎么会没注意到呢就觉得这家伙是个貌美的小姐姐呢
只怪易弦皮肤太白,长得太好。
两个人玩闹了一会儿,易弦试了小坎肩,何田站在一边,指点道,“地面得挖松了之后再填土,然后敲平,不然新土很容易流失,过了一段时间,就还是凹的了。”
“我想着,要不要在台阶边缘压一块木板呢”
易弦问她。
何田果然摆手,“平时还行,但是冬天我们是打水走这条路,拎着水桶上坡难免会洒些水出来,结成冰冻在木板上,可滑了,冰还越结越厚,倒不如等下雪了,冻在上面一层栗子壳。
壳上有很多小刺,就把滑了。”
易弦想一想,“还可以编些粗草绳,也冻在上面,那台阶不就变成一棱一棱的吗,摩擦力更大了。”
何田笑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两人又说会儿话,小麦就在旁边握着摇着尾巴冷眼旁观这两个人类啾啾啾,又忍不住叽叽怪叫。
它一叫,何田就不好意思了,挣扎一下,小声说易弦,“松手。
这在外面呢。”
易弦瞥了小麦一眼,才不在乎呢,嘻皮笑脸逗何田,“外面怎么了有人还在野外洗澡呢还非拉着我给她搓背呢”
何田顿时脸都烧了,推易弦一把,转身走了。
易弦还在她背后嘻嘻笑。
何田走到放干草的窝棚,才发现小麦跟着她跑回来了。
她蹲下摸摸小麦狗头,“小麦啊,你可不要学他那个样子。”
小麦一副乖巧的样子,仰着小狗脸,摇晃着尾巴。
何田拿了些干草回屋子,戴上手套,把草拧成一束一束,再搓成草绳,每条草绳只做得和台阶的长度差不多,在头尾扎紧。
这种绳子不用做得太精细,她一会儿工夫就做了十几条。
易弦把台阶之间凹陷的地方全给挖了一遍,再赶着大米,从山涧边的土堆装了两筐土拉到河边,一层一层从上到下洒好,掺上小石子,搅合均匀,用铁锨背敲平。
他自己走了几遍,觉得挺平整了,又去请教何田,“要敲得很平么要不要用木桩夯实”
“不用。
边上的小木桩夯实就行了。”
何田让他坐下歇歇,又给他倒了杯玫瑰花茶,“你怎么也不带个水壶”
“我想着跑回来你呀”
他嬉皮笑脸。
易弦喝了茶,天色,又赶紧出门去敲木桩了。
只是修补路面就已经如此不易,不知道当时何田自己一个人时是怎么修整这条路的。
再想想她的爷爷奶奶是怎么把这里从一片树林变成一个家,又过得有声有色的,易弦不由对这两位素未谋面的老人心生敬佩。
把持一城,扩张吞并,让所有反对自己的人俯首称臣,当然也很了不起。
可那是人与人的抗争倾轧。
将森林变成自己的家,是与天地自然合作并抗争,即使成就只是一片地,一座房子,让家人和自己过得温饱舒适,也同样不容小觑。
吃了月饼,过了中秋,才过了几天,早上易弦去山涧边取水时,就到山涧两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片,约有手掌宽,从涧边的石头上延伸到流水中,旁边的杂草叶片全都被凝结在叶子尖的冰珠坠得垂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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