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动作很轻,他将手贴在温叙的额头上,掌心贴着温叙的额头感受他的体温。
似乎不太确定感知的温度,他又将手掌贴上温叙的侧颈。
病房里阒然无声,在幽暗的环境中感官放大,被那只手触碰肌肤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音,温叙的心中像是石头被投进湖水中一样无法平静。
良久,那只手离开了温叙的额头,继而来到了他的头发上。
指尖温柔地打理着散乱的头发,整理好后,一根手指卷起一缕转了个圈,勾住后捋住发尾又任由头发滑走。
做完这些,那人坐在温叙的床边。
温叙阖着的眼睛动了动,他尽量控制自己均匀地呼吸。
又过了一会儿,他翻了身侧躺着,盖在脸上的衣服也顺势滑落。
温叙睁开了眼睛,他先是盯着地面愣了愣,然而肩膀被一只手按住,他被迫平躺了下来。
陆清禾起身先检查了吊瓶的情况,他站得笔挺,普通的浅灰色短袖在他身上格外服帖,也衬出他肤色的冷感。
温叙的目光落在了陆清禾的手臂上。
在昏暗的环境中,那一道道的伤疤像是藤蔓将手臂缠绕。
靠近手腕位置的伤口上,结痂的部分不知道何时脱落,露出一小段淡粉裸露的皮肤。
温叙开口,嗓音沙哑,“我想喝水。”
陆清禾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动作利落地拧开了瓶盖。
温叙用手肘支撑起身体接过那瓶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哪有给病人喝矿泉水的?”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从缝隙中投来的薄光打在陆清禾的脸上,他凌厉的面部轮廓显得柔和,“你退烧了,不算病人。”
温叙仰头喝了几口水,喉咙的干痒感得以缓解,他看向陆清禾问他:“你怎么知道我退烧了?”
“刚刚摸过。”
陆清禾回答
温叙敛起双眸盯着陆清禾,“你摸我哪儿了?”
陆清禾不动声色道:“额头。”
本来想让陆清禾体验被抓包的尴尬,可他过于坦率,到头来确是温叙自己吃了瘪。
将矿泉水瓶放在床头柜上,温叙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5:18分。
好在今天能够休息一天,不然照这个情况两人都无法正常参加比赛。
陆清禾脸上的倦意掩盖不住,他的眼皮有些肿,脸色倦怠,不时关注着吊瓶。
温叙瞄了一眼旁边陪护的小床,他对陆清禾说:“我想回酒店睡觉。”
陆清禾又看了一眼吊瓶,“水还没挂完。”
“那就等挂完,”
温叙盘腿坐在床上,抬头面对陆清禾,他的眉心突突地跳着,语气自然道:“对了,好久不见,陆清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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