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趴在他的肩膀上,探着脑袋想知道男人什么时候回去睡觉。
但他扭头,只能看到男人半垂的眸子还有高挺的鼻梁。
阎鹤怎么不知道小鬼的心思。
他着急得都差点亲自动手帮他翻书了,在他耳边神神叨叨地说着他怎么还不去睡觉。
阎鹤翻过一页书,风轻云淡地想着小鬼早早就同外头的野鬼一同吃饱了。
既然吃饱了。
那就不急。
外头的那个叫阿生的野鬼都不心疼,都能张嘴吃下小鬼塞给他的香火。
浑然不管小鬼胡乱去吃不该吃的香灰。
那就不急。
半个小时后,慕白趴在男人肩膀上,迷迷糊糊地就到了卧室。
他甚至连阎鹤什么时候起身都不知道。
小鬼从男人身上跳下来,他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望着男人。
阎鹤看着小鬼舒舒服服地盘腿坐在大床上打着哈欠,不再蔫吧犯恶心,便去浴室洗漱台上又取来了佛珠。
他带着佛珠,自然而然地上了床,似乎同刚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打着哈欠的小鬼半眯着眼,迷迷糊糊地也同刚才一样黏着他。
小鬼在床上贴着他,过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好像男人没有刚才好闻了。
但小鬼又觉得这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哪有人一下好闻一下又不好闻的。
他脑袋蹭了蹭柔软的床,开始专心致志等着男人睡觉。
凌晨三点,卧室的窗帘轻轻晃动,小鬼同往常一样,吃饱喝足,半眯着眼睛,瞧上去满意得离开了。
在离开前他还想着果然还是屋子里的精神气好吃,外面捡的香火只能填饱肚子,称不上好吃。
于此同时,浅灰色大床上的男人闭着双眼,呼吸平稳,额发稍稍凌乱,眉目深刻。
阎鹤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工地大门的偏僻角落纸钱与纸金宝元宝在燃烧着,晃动的火光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看着穿得灰扑扑的小鬼蹲在地上,去追着已经熄灭的纸钱。
结果小鬼被香灰呛得连连咳嗽,鼻尖发红,瞧上去好不可怜。
身旁的弘晖捻着念珠叹息一般可怜道:“这是谁家的小鬼?看样子是饿坏了。”
阎鹤看着梦中的自己走上前去。
他半蹲在地上,一手捏着小鬼的腮帮子,迫使他张开口,伸进了两根手指,湿漉漉地撑起小鬼的臼齿,从软热的唇齿间拿出那点胡乱吃的香火。
小鬼半仰着头,红着鼻子,鸦睫濡湿,任由着他伸手从他嘴里拿出乱吃的东西。
梦里的他想,跟个小孩一样。
饿了就到处乱吃东西。
还是得要人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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