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灵七日后,到了出殡的?日子。
沈裕比往常出门更早,不过?几日功夫,他看起来仿佛又消瘦了些,若不是容锦这?几日亲眼所见,也会以为他是“哀毁过?度”
。
但实际上,沈裕压根没将老伯爷的?死放在心上,他只是太忙了。
除却守灵等仪式,朝中时不时会有人过?来,拿着那?些悬而未定?的?事情问他的?意见,除此之外,他应当也还有自己的?安排。
容锦撞见过?身着夜行衣的?人深夜造访,身形模样,正是当初在南林山的?破庙之中,看守秦瞻的?其中一位。
她毫无防备,才拿出的?棋子跌回了棋篓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棋虽尚未下完,但已成定?局。
沈裕看在眼中,抬了抬手,令她歇息去了。
容锦不清楚他私下在筹划着什?么?,只是愈发明白颜青漪昔日所说,沈裕是在拿自己的?心血煎熬。
像是摇摇欲坠的?高塔。
但偏偏又有一股心劲撑着,竟一直没坍塌。
“云姐姐,”
丁香快步进门,到她跟前后小声道,“前边传了话过?来,说是叫你送件大氅过?去……”
容锦正盯着昨夜的?残局出神?,闻言一愣:“今晨出门之时,不是带了吗?”
她知道今日下葬须得出城,野外风大,一早就备下了衣裳。
丁香迟疑道:“兴许是出了什?么?意外,污了衣裳,所以要新?的?。”
这?话倒也说得通,何况还有沈裕没事找事的?前车之鉴。
容锦从箱中翻出件墨色莲纹的?大氅,临到门口又问了句:“来传话的?,是公子身边的?人吗?”
丁香咬了咬唇,低声道:“是。”
容锦怕误了时辰,匆匆出门,只是走?过?梅林后隐隐觉着有些不对,脚步也慢了下来。
沈裕若正经要替换的?衣裳,应当不会令她这?个不大熟悉伯爵府的?人去送。
哪怕是有心使唤她,应当也不会放在今日。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容锦拂开?假山垂下的?藤萝,觉着自己的?多疑仿佛是随了沈裕,但终于还是停住脚步,决定?折返天水居。
可就在此时,脑后传来剧痛,随即眼前一黑。
大氅萎地,银线绣成的?莲花纹路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被?漆黑的?靴子踏过?。
“这?就是那?外室?看起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