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审捏着手里信封追在江四爷身后。
项冲紧随其后。
杜审扒着头打量江四爷神情,“要不还是我替你请个大夫来?我这总觉得太突然,心里够不着底。”
江四爷侧颊凉漠,一手插进军裤裤兜,一手懒懒摊开。
项冲掏兜取烟递上前,替江四爷点了烟火儿的同时,抬肘将八卦的杜审挡开。
“你怎么戏那么多?赶紧去办差事儿。”
杜审撇嘴,一脸幽怨地扭头下了台阶。
他一走,项冲便无语地叹了口气,继而正了正脸色,又抬眼着江四爷,沉声开口。
“四爷,属下那日,那姰姑娘眉眼清明,是个有主意的,她有主意倒是也不怕,就怕是她听了旁人的主意,受人所使...”
江四爷眼睑微阖,牙关轻咬烟蒂,烟丝雾缭里,语声淡淡。
“谁的手能伸这么长,剁了就是。”
项冲顿了顿,抿唇噤声。
出了院门,走了一段儿,到岔口处。
江四爷立住脚,慵懒上挑的眼尾左右流转。
项冲意会,抬手示意右边儿:
“韶云阁,离主院不远。”
江四爷淡定抬脚,路过自己住的主院儿也没停,继续往西行。
晾了她好几日,也该去会一会了。
雨后初晴,难得的日阳普泄。
院里的花木灌满了雨水,绿意新浓,空气也清透怡人。
姰暖抑郁许久的心情,也在这几日的清静里宁定下来。
她独自坐在院子里静心描字,越描心越静,浑然有些入定忘我的姿态。
江四爷踏进院子月拱门,入目是这么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一棵冠茂花盛的海棠树,树下石桌石凳旁,独坐着文静柔美的姑娘,低眉敛目提笔描字的模样,透着股子娴静的卷气韵。
她穿了身儿粉白半袖长裙,宽松舒适,但却因削肩薄背的纤柔身量,瞧着有些弱不胜衣,那衣裳不及海棠花儿色艳媚,却衬得她整个人凝霜赛雪般剔透。
这女子过分白嫩,太干净了。
干净的如剥壳白荔,无瑕剔透,水凝润露。
江四爷记得那滋味儿...
啧~
他歪了歪下颚,嘴角烟蒂星火明灭,掉落地上,被军靴碾灭,而后单手插兜,提脚走进院门,清淡视线随意扫量一眼。
院子是缺少人气儿,有点儿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