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车子平稳地启动,我轻轻说:“陆先生,不好意思。”
本来陆先生应该送那位漂亮的女士回家的吧,又给他添麻烦了。
一向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却三番两次麻烦他。
陆先生却一直维持着缄默,我不禁睁开眼,向左边看去,他正专注地看着前面,侧面的轮廓透着坚毅。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样的男人什么都能扛下来,甚至有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的举重若轻。
“睡会,到了叫你。”
他把空调的旋钮打开,立刻有温暖的空气从空调叶里跑出来,中和了车里微冷的气流。
大概今天过得实在太紧张,在车子熟练平顺的行走中,身体已经接收到了松懈的信号,禁不住困倦的折磨,眼皮越来越沉,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只是睡梦中脖颈支持不住头部的重量,东倒一下,西歪一下,虽然极不舒服,但是竟然还在做梦,梦到和父母一起吃饭,然后吃着吃着在饭桌上又睡着,我妈无奈地看着我,说:怎么又咬着下嘴唇睡觉……轻轻摁了一下我的嘴唇……
“妈……别动……”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四边一片寂静,眨了眨眼,刷地坐起来,忽觉异样——
仪表盘上的荧光照在他的半边脸上,他的眼神耐人寻味——因、为、我正握着他的手,陆先生的手?!
手反射性的一松,发现手心正在冒汗。
“对不起,刚才做梦……谢谢您,再见!”
我打开车门,跳下车。
车门有效地阻隔了对方的视线,缓解了卷土重来的局促感。
听到汽车启动掉头的声音,才回过头,看到亮着红色刹车灯的车尾一闪而过。
不远处的青石板,清辉满地,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竟是满月。
小区内已经人迹寥寥,身边只有各种昆虫间或的鸣叫声,让人心神恍惚。
僵立半晌,发现毫无头绪,随即决定不再庸人自扰,摇头回家。
第三次Seminar依旧热闹如集市,以前做工程师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种远离市外的悠然,现在转行,才明白Andy所说的“销售都是一样卖东西的人”
是那么精确的归纳,确实啊,不就是一份糊口的营生嘛,大家都来到菜市场了,还谈什么精英什么白领啊。
方雪今天脸上的粉底打得比上次要厚,估计也是被昨天的酒精给害的。
马峰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Andy沉默的坐在车里,没像往常一样说话;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觉得头还是有点痛。
出乎我们的预料,Seminar开始的时候,刘总工没出现,Andy指着前面几个陌生的背影告诉我:“这几个都是工程部管设备的。”
方雪昨天似乎和刘总工交流了很多,颇有收获的样子,在讲之前还在改胶片,看来今天的粉底还不只是因为酒精,更有熬夜的功劳。
今天PM排在我们前面,而且中间还隔了好几个公司,所以我们还是有时间探查敌情的。
因为刘总工昨天的话的提醒,上次虽然注意到他们的新业务,但是因为被他们的架式打了岔,没有充分引起重视。
今天我们几个正襟危坐,方雪还特地交代我帮她写记录,好让她专心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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