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人道:“您这样说,该让二娘子如何自处啊!”
皇帝这才清醒了几分,道:“沉鱼,舅父不是怪你……”
沉鱼道:“沉鱼明白,舅父只是痛心。
痛心疾首。
其实沉鱼与舅父的心也是一样的……我恨不得死的人是我!”
王美人忙道:“二娘子说的哪里话?陛下心疼太子殿下,更是心疼你啊!
此事原不怪你,只是命数使然罢了。”
沉鱼知道,她是在笼络自己,可看着她那副虚伪的嘴脸,自己只觉得恶心。
沉鱼凛然叩首,道:“无论舅父是否怪沉鱼,沉鱼都不能原谅自己!
自明日起,沉鱼会随外祖母去皇城思过静修,三年不归长安!”
皇帝一愣,王美人更是揪心,道:“你实心眼的孩子,这又是何苦呢?”
沉鱼道:“沉鱼心意已决,还请舅父恩准!”
这一次,她要远离是非,再也不会被王美人和傅言之利用了!
果然,皇帝还未说什么,王美人便已开口劝道:“你有这个心很好,只是在宫中静修也够了。”
沉鱼冷声道:“王娘娘说得轻巧,傅恒之不仅是舅父的儿子、沉鱼的表哥,更是大汉的太子。
沉鱼为太子祈福,不敢不诚心,又岂是做给旁人看的?”
王美人骤然一惊,她倒未曾想到,沉鱼会想到这些。
果然,皇帝脸色阴沉下来,他不动声色的瞥过王美人的脸,直冲得她脸上火辣辣的。
王美人赶忙跪下请罪,道:“臣妾只是心疼二娘子,绝无半点对太子殿下不敬之意!”
皇帝沉声道:“你今日在这里待得太久了。”
王美人惶恐道:“臣妾告退!”
她说着,赶忙埋着头,急急退了出去。
见王美人出去,皇帝才将沉鱼扶起来,道:“好孩子,今日之事委屈你了,是舅父错怪你了。”
沉鱼含泪道:“傅恒之死得凄惨,沉鱼心里不安。
若不去寺庙中住着,只怕一天也活不下去了!”
皇帝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既有这个心,朕也不拦你,去吧。”
沉鱼低头道:“多谢舅父成全!”
*
翌日一早,云便沉沉的压下来,笼罩着整个长安,像是要把这城市压垮似的。
直到晌午时候,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大场雪,天色才渐渐亮起来。
到了午时沉鱼他们动身的时候,天空便如洗练过一般,干净澄澈,煞是好看。
虽是太后出行,可因着宫中接二连三的出事,陛下和薄太后便都有意要低调行事,因此,随行的马车并不多,也算是轻车简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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