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落雁了,是陈家娘子先欺侮沉鱼,沉鱼若是不给她几分颜色看看,她还只当我们家沉鱼是好欺负的呢。”
傅婠只觉气不打一处来,道:“沉鱼好欺负?你去问问,全长安城谁不知道沉鱼的厉害?我就不该把她交给母后教养,母后性子凌厉,又素来看不上礼教规矩,可不是把沉鱼宠得无法无天了?”
“我倒觉得女娘家厉害点好,似落雁这般温婉和顺,只怕出嫁了要吃亏呢。”
“我的女儿,谁敢让她吃亏?”
“这倒是……”
“你不明白,如今母后在,陛下在,自然没人敢说沉鱼半个’不‘字,可将来呢?她树敌这样多,将来可如何立足呢?”
“这不是还有你我么?”
“等你我都不在了呢?她的夫君可护得住她?”
傅婠说着,长叹了口气,道:“刚极易折,强极则辱啊。”
她说着,脑海中不觉闪过那个少年坚毅的目光,又不觉住了口。
“怎么了?”
姜亦风轻声问她。
“无事。”
傅婠缓缓闭上了眼睛。
*
夜幕低垂,沉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叹了口气,心烦意乱的坐起身来,道:“来人。”
鸢尾应声推门进来,道:“二娘子怎么了?”
沉鱼道:“傅恒之回来了吗?”
鸢尾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二娘子不是说不许差人去博望苑么?”
沉鱼赌气道:“罢了罢了,出去罢。”
鸢尾道了声“诺”
,便转身走了出去。
沉鱼捂着脸,只觉无奈。
鸢尾这丫头什么都好,只是太死心眼了些。
算了,她自己去瞧瞧便是。
沉鱼想着,从床上爬起来,只简单披了件披风便要推门走出去。
她的手刚触到寝殿的门,便听得外面吵嚷起来。
沉鱼一愣,赶忙缩回手来,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着,却根本听不真切。
“殿下……”
门外响起鸢尾的声音。
沉鱼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殿门被猛地推开,她来不及躲闪,身子被门的力道一推,几乎要摔在地上。
“啊!”
沉鱼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可声音才发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了,而后面的声音也就哽在了喉咙里,再发不出来。
有人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的揽在了怀中,只余裙裾翩跹,而披风兜着的青丝便如瀑布般一泻而下,带着淡淡的幽香,扑在了他的鼻息中,瞬间便染红了他的耳朵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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