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嫔抿唇将茶盏重重掷于桌几之上,正想反唇相讥,宫门外又响起通传之声。
却是华妃携欣贵人一同入了宫门。
年世兰身着一袭品红旗装,腰际处却是收紧了几分,显得身姿玲珑,那狭长的凤眼流转间潋滟着万种风情。
年世兰相貌自是极品之姿,但面对其他妃嫔一向是横眉冷目,今日却是同欣常在相谈甚欢的样子。
她忽而一笑,清眸流盼间,照的整个宫殿都熠熠生辉。
皇后从内室出来刚想走向主坐,却是看着这‘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场面停下了脚步。
华妃步入殿中现驻足在雕着缠莲枝檀木隔断后的皇后。
年世兰恭敬退后了半步又矮身行礼:
“臣妾给皇后请安。”
一众妃嫔亦是跟随着跪拜,皇后宜修这才稳下了心中起伏,却只回年世兰以温淡浅笑,便在剪秋的搀扶下,款步而行。
皇后身着明黄凤穿牡丹绣样的旗装,款步穿行过一众拘着礼的妃嫔,依然是仪态端然。
待皇后稳坐凤位,才命众人起身,骨子里透着从容典雅,一派的雍容高贵。
至此,再起身回座的丽贵嫔心中却是再难平静,方才明明是再平淡不过的日常,却叫她起了异样的情绪。
这天底下的女人,哪怕再高贵如华妃,见到这正宫娘娘依然是只能低眉顺目。
纵使后宫妃嫔再柳夭桃艳,亦不能动摇皇后分毫。
这一早上众人说了什么,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脑中全然盘桓着纷杂的往事,那如迷雾般遥远又模糊的过往,她仿佛看得不再清晰了。
这繁杂又矛盾的片段惹得她一阵烦躁,抬手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水,压下心中纷扰,脑中却又响起剪秋那似魔音的蛊惑声:
“若非您无子嗣,原本是要给您妃位的。
娘娘送此物自然是盼着您能得个好彩头,将来更上一层楼啊。”
她双手微颤,转头却对上了年世兰冷然的目光。
“丽贵嫔你怎么了,怎么本宫问你话,你却是充耳不闻?”
丽贵嫔这才回了神,现殿内站着数个宫人手中是一整套的牡丹鸾鸟头面。
“华妃娘娘恕罪,原是嫔妾昨夜没歇息好,有些失神了,让娘娘见笑了。”
丽贵嫔原本就心虚紧张,在年世兰冷厉的威压下却是不敢抬眸与之对视,只敢垂头示弱听候落。
“当真是小家子见识,不就升了贵嫔也值当你整晚高兴地睡不着吗?”
华妃翻了个白眼,神情甚是蔑视不耐。
“这套牡丹头面甚是端庄大气,虽是皇上赏赐给华妃娘娘的,但华妃娘娘恪守礼制,这牡丹即为国花意指国母自然是皇后娘娘更适合。”
沈眉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开口替丽贵嫔接上了华妃的问话。
年世兰轻笑又曼声道:
“还是沈贵人会说话,不愧是皇上指名要妹妹学习六宫事务。”
说着又转脸对皇后道:
“娘娘若是不肯收,怕这皇上的心意就该蒙尘了,这满宫里也没有第二人敢用了。”
皇后微微垂眸,那似假面的微笑依旧;
“剪秋啊,快收起来吧,收妹妹如此大礼,本宫倒是心有不安。
既如此,本宫也有一物赠予妹妹。”
“绣夏,将那妆奁里油纸包着的方子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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