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笑道:“这名字好,好个清爽的孩子,以前没见过你,在乾清宫当差多久了?”
琳琅道:“奴才方在御前当差一个月。”
太皇太后点一点头,问:“皇帝今日回来,精神还好吗?”
琳琅答:“万岁爷精神极好,走了那样远的路,依旧神采奕奕。”
太皇太后又问:“晚膳进的什么?香不香?”
琳琅一一答了,太皇太后道:“回去好好当差,告诉你主子,他自个珍重身子,也就是孝顺我了。”
琳琅应“是。”
,见太皇太后并无旁的话吩咐,便磕了头退出来,依旧回乾清宫去。
那雨比来时下得更大,四下里只听见一片“哗哗”
的水声。
那殿基之下四面的驭水龙首,疾雨飞泄,蔚为壮观。
那雨势急促,隔了十数步远便只见一团团水气,红墙琉瓦的宫殿尽掩在迷朦的大雨中。
风挟着雨势更盛,直往人身上扑来。
琳琅虽打着伞,那雨仍不时卷入伞下,待回到乾清宫,衣裳已经湿了大半。
只得理一理半湿的鬓发,入殿去见驾。
皇帝平素下午本应有日讲,因为祈雨这一日便没有进讲。
所以皇帝换了衣裳,很闲适的检点了折子,又叫太监取了《职方外纪》来。
方瞧了两三页,忽然极淡的幽香袭人渐近,不禁抬起头来。
琳琅请了安,道:“回万岁爷的话,太皇太后见了酪,很是欢喜,问了皇上的起居,对奴才说,万岁爷您自个珍重身子,也就是孝顺太皇太后了。”
皇帝听她转述太皇太后话时,便站起来静静听着。
待她说完,方觉得那幽香萦绕,不绝如缕,直如欲透入人的骨髓一般。
禁不住注目,只见乌黑的鬓发腻在白玉也似的面庞之侧,发梢犹带晶莹剔透的水珠,落落分明。
却有一滴雨水缓缓滑落,顺着那莲青色的衣领,落下去转瞬不见,因着衣衫尽湿,勾勒显出那盈盈体态,却是楚楚动人。
那雨气湿衣极寒,琳琅只觉鼻端轻痒难耐,只来得及抽出帕子来掩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是御前失仪,慌忙退后两步,道:“奴才失礼。”
慌乱里手中帕子又滑落下去,轻盈盈无声落地。
拾也不是,不拾更不是,心下一急,颊上微微的晕红便透出来,叫皇帝想起那映在和阗白玉梨花盏里的芙蓉清露,却不知不觉弯腰拾起那帕子,伸手给她。
她接也不是,不接更不是。
颊上飞红,如同醉霞。
偏偏这当口李德全带着画珠捧了坎肩进来,李德全最是机警,一见不由缩住脚步。
皇帝却已经听见了脚步声,回手却将手帕往自己袖中一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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