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南极村最舒服的时光。
整个秋季频繁骚扰的台风消停了,没有随时随地的暴雨让大海变得浑浊,阳光也由炽烈转为温柔。
大批红嘴鸥不远千里而来,占据了海边的红树林,成为南极村吸引游客的又一个亮点。
同候鸟一同云集南极村的,还有来自北方的“候鸟老人”
。
“都说了我们蓉城在西南方!”
已经在“南极二号”
民宿住了小半个月的徐老师,每结识一位新朋友,就会不厌其烦地纠正一次,“是西南方,不是北方!”
“对这里来说就是北方。”
季微澜微笑着给他的茶杯续上水。
“就是说喔,粤省以北都是北!”
徐老师对面,林四阿公得意地拍下一枚棋子,“将军!”
“反将!”
徐老师呷了一口热茶,出舒服的喟叹,“好嘛,你们是南极,你们说了算!”
“我再反将!”
“哎,你咋个能把士又挪回去?那我这个子也回去,反将你的反将!”
“你会挪我不会挪?反将你反将的反将!”
在两个老人孩子气的“将军”
声里,季微澜坐在阳光下,用贝壳和珊瑚碎枝拼镶着图画。
这幅即将完成的《海上升红日》,是她送给陶大师的寿礼。
老师的寿辰就在十二月末。
去年她逃避般来到南极村,伤了老师的心,今年自然要将孝心补上。
尽管不能再挥毫泼墨,但有心作画又何必拘泥执笔。
这些满沙滩无人爱惜的海洋残骸,能装饰小渔村的街道,也能在她的精心安排下幻化为笔墨豪情。
天然的色彩和光泽,更有难以形容的妙趣。
季微澜全身心沉浸其间,任由路过游客赞赏点评。
然而她难得的闲暇时光,很快又被迫中断。
“季家妹吖,在忙喔?”
海瓜叔站在院外,愁眉苦脸地朝她招呼,脚边还有一只盛满蛤蜊的桶,“红花阿婆爱吃这个……我就挖了些……”
季微澜叹气:“海瓜叔,找我真的没用。
那是管理局依法惩处,合作社照章办事。”
海瓜叔却固执道:“你是村里的大红人儿,又同科学仔在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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