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深简单冲了冲,尾沾湿,滴着水,氤氲兰花香。
“帮我吹头。”
霍砚深扯了吹风机坐到沙上。
明徽心是冷的,手也是冷的,摸到他尾时,指尖才传来一股不真切的热意。
她小心翼翼拨弄他头,一缕一寸吹干。
霍砚深头黑、硬、茂盛,小时候还带点自来卷,头长长后便像炸毛的潦草小狗,每次洗完头总要吹半天。
孙相宜没那个耐心,保姆没空时,他就搬着小板凳去明家找她,让她帮他吹。
虽然后来他剪了头,但依旧用这借口找她。
直到霍家搬离大院,这项活动才停止。
“走神了?”
霍砚深出声问她。
明徽回过神,这才现手心攥几缕黑色断。
显然,是霍砚深的头。
“对不起,我刚刚没在意。”
明徽利索吹干剩余头,将吹风机收起来。
霍砚深目光扫过她面庞,眼中糅杂几分疑心,“刚才在想什么?”
“想一些旧事。”
明徽合上抽屉,顿一下,转头问他:“程小姐……你舍得?”
“你要帮她求情?”
霍砚深瞥一眼她,进了衣帽间。
“不是,我没那么好心。”
明徽搓搓手,吹完头后,她手心也沾上兰花香味。
霍砚深声音从衣帽间响起,“谈不上舍不舍得,是她没有利用价值了而已。”
“利用价值……”
明徽念念有词,手心不自觉捂上小腹。
原来霍砚深衡量女人的标准是利用价值。
既如此,所以她的利用价值是什么?所以从童年到少年,再到现在,那些清风朗月的故事,隐藏在不可言说中的脸红算什么?
明徽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即使现在与霍砚深闹成这样,她也从不后悔爱过他,嫁给他,只认为物是人非,人心易变。
因为以前存在过的爱是真的,他的真心也是真的。
可现在明徽有些不确定了。
结婚前,霍氏遇难,她各处奔走,帮他拉投资、做销售,将父母人脉求了个遍。
可只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他就给她判了死刑,认定她喜新厌旧,水性杨花,连娶她都是选在父母祭日,为了侮辱她。
可现在想,是否是因为她没了利用价值,所以才会受到如此屈辱对待。
而现在霍砚深又说爱她,是因为她又有了利用价值——他等她生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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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徽攥紧衣领,面无表情凝视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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