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长安城,来到王府前。
盛九凑上前来,一脸认真问道:“殿下,那小姑娘怎么办啊?”
王府管家呆愣地看着自家澶王在门口沉默了片刻,然后钻进刚刚的马车里,抗下来了一个姑娘。
是的,抗。
管家泪奔:殿下您肯带姑娘回家了这可真是好事儿,但是您再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的话,人家小姑娘肯定嫌弃你啊!
等等,人家小姑娘为什么是晕着的,您是不是怎么人家了?!
管家一脸愁苦,扭头看见身后一群土拨鼠一样直愣愣地伸着脖子的家仆,顿时大怒:“还不快去干活,没见过强抢民女啊。”
他又哀叹一声,追着盛九过去询问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
澶王殿下强抢民女的事情还是流传了出去,御史们纳闷了一阵,澶王名声极好,拈花寺住持说他爱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要度他出家,结果被皇后撵走犹不放弃,年年入宫祈福都要拐弯抹角旧事重提。
御史们这些年来抓过良将高官的小辫子,禀过皇亲国戚的罪责,唯独没能找出一星半点的澶王殿下的麻烦,结果殿下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突然闹这么一出……但是这群御史们一星半点没犹豫,奏章雪片儿似的往皇帝陛下那里送,皇帝陛下挠了挠下巴,将罪魁祸首唤进宫里问话。
澶王殿下垂着眼睛一直安静地听训斥,长睫微垂,安静良善得让御史们都有点心疼。
他们不由的有些唾弃自己,抢个民女怎么了,澶王这年纪连个侧妃侍妾都没有,如今好不容易开窍,别被他们耽搁了啊。
他们是看着这个病弱的孩子长大的,知道他心性是好得不能再好的。
顿时有些后悔。
陛下训斥罢了,盛熹下了甘露正殿长阶,对御史们态度依旧温和从容,倒是御史们有些不自在,这时澶王府管家突然上前,没头没脑地禀报说找能治那种病的大夫了。
澶王顿时行色匆匆地离去。
众御史有些意外,打听之下,这才知道澶王是为了给那女子治病,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顿时又是后悔不已。
扭头就去跟陛下请罪,陛下只能安抚:救人是好事,但是毕竟是个年轻姑娘,澶王这般昏头昏脑地往自己家里带,属于品行不端。
众御史恪尽职守,当赏。
皇后娘娘看着小叔子远去的背影,奇怪地问身边的霸王龙:“夫君,我怎么一直觉得不对劲。”
皇帝陛下揽住妻子:“这臭小子是心黑啊,阿情你想,他掳的谁?”
“衣白苏。”
“衣白苏是谁?”
“很可能是衣荏苒的徒弟——”
皇后恍然大悟。
听说那衣白苏心疾复发,犯了癫狂,将他认作夫君,对他百依百顺。
他若是真想把人治好,衣白苏嘴里随便问个方子,哪个不是药到病除的,可他偏偏不问半句,这小子对外装模作样,把人束在身边,不知道想干什么。
难道真打算趁人之危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得了,就算不是诚心想占人便宜,怕人家小姑娘名声也已经被他给黑了个彻底。
衣荏苒的名字在皇后脑子里飘了两个来回,她凤眼一挑,突然又想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她抬头看了眼自己的丈夫,话头儿在喉咙间翻了一翻,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
衣白苏尴尬,非常尴尬。
恨不得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那种尴尬。
管家老远看见她抱头跺脚,凑过来一副哄小孩子的口气问道:“苏苏又想要什么呢?糖糖?肉肉?还是相公公?”
管家胖乎乎的肉脸一脸诚挚,衣白苏又狠狠地哆嗦了下,她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道:“我要笔墨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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