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女眷眼神便多了些微变。
齐大人齐镜敛是这位皇后内侄,太后侄孙,又封的三千户的长乐公爵位,至今尚未婚配。
本就是朝中首屈一指的郎婿人选,偏偏这么些年宫中这两位也未曾给齐大人指婚,皇后今日这一番话,莫非是有意将安乐郡主与长乐公这二人指婚不成?
齐后这厢话音刚落,那珑月身后几位一华服玉钿,身姿袅袅亭亭宗室女郎当即便朝她落来不算友善的冷凝眸光。
那厢晋陵长公主与太后母女二人一番掩袖垂泪过后,倒也很快恢复了仪态。
太后对这个未有半点血缘的外孙女倒是表现的喜欢的紧,甚至将人亲自招到身边尤嫌不够,唤珑月去她塌边坐下。
珑月还是头一回见如此多女眷的场合,她抿抿唇,絮絮地小声说:“不敢。”
太后一见珑月那双水灵活泼的眉眼,便知往日是个恣意妄为的,这会儿该是在故作规矩。
她也故作板起了脸,道:“有何不敢?哀家可是听说,你成日嚷嚷着不愿意来京城??”
珑月一惊,柔缓的眉扬起,连眼睛都瞪的圆圆的。
她心里道定然又是齐大人告状了。
虽然是她不该跟京城的官抱怨那些有的没的,可她以为二人间这大半月的相处,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已经熟悉了,熟人间也该替自己藏着几分才是。
珑月唇畔微颤,一颗心砰砰跳,她皱起鼻子说:“太后明鉴,臣女才不是不愿意来京城,我是不乐意坐马车罢了,马车又慢又颠。
可齐大人却说女子骑马坏了规矩,不准我出来骑马,不准我露头,说贵女抛头露面不合规矩,京城真有这么多的规矩吗?”
珑月立刻将锅甩给背后告状的小人。
她入宫前可是亲眼所见,京城多的是抛头露面的女子,自然知晓自己是被那位齐大人骗了一遭,说什么叫她学京城贵女,带着帷幕出轿见人。
太后听了自己那侄孙这番作为只觉得好玩,心里估摸着是齐镜敛嫌这孩子太过活泼,才扯出什么不准在轿子里露头的规矩。
太后说:“哪有那么多的规矩,是那孩子胡言乱语呢。
既是他说这样的话,便该罚他给你这个丫头牵马去。”
珑月才不想齐镜敛给自己牵马,她左右为难之际听太后与晋陵长公主道:“这几日你便先留在哀家宫中小住些时日,等珣儿回来再回燕王府也不迟。
也留着安乐这个活泼的孩子陪着哀家,叫哀家解解闷。”
晋陵多年未见太后,未曾尽为人子女的责任,本也有此意,自然是允诺下来。
便在这一锤定音,珑月已经被定下了她未来的住所。
...
皇太后的仁寿宫不止一处宫殿,内中洋洋洒洒七八座殿宇屋舍,内里有花园、喷泉、还供着一处佛堂。
珑月便是被安置在偏殿东暖阁内,只是禁中有禁中的规矩,外宫的婢女皆是不能入内。
那些随她从朔州来的宫婢如今都先往宫外燕王府伺候去了,伺候她的则是太后宫里派遣过来的几名宫人。
本就人生地不熟,如今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此后几日里,珑月每每在自己殿里用过早膳便去给太后请安,再陪着老人家用茶,有时候遇到几位公主过来请安,便互相唠叨几句。
才在宫中小住了两日,已经无聊到骨头都松散了。
这日仁寿宫中,珑月去时浔阳公主也在。
珑月与浔阳公主年岁相近,入宫小住这两日,也只能同这位每日清晨往仁寿宫请安的浔阳公主还能说上几句话。
后宫中母凭子贵,子却也凭母贵,一个公主且生母位份不高,浔阳公主在后宫中不算是得宠的存在,却也因为性格温婉柔顺,不争不抢十分得太后疼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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