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俩笑笑,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
“二郎,你说这俩孩子,以后会做什么呢?”
“我不晓得,总归先交给我阿爷,有点学问,余下的随他们去。
你看我阿姐那俩小子,咱家的应当也差不多。”
“要是能像大姑姐家那俩一样,确实不错。”
玉台笑道,“只要不是像你,四肢达,却没文化。”
程二郎追着作势要咬她,玉台笑着跑开,没追几步路,她停下脚步,回过身,被程二郎抱了个满怀。
“还说不说了?”
“我就说!”
玉台点了下程二郎的鼻尖,被拿住手,嘴巴上亲了一下。
……
已经是第四个太医从屋里出来,对着柳夫人和程老夫妇摇摇头。
老夫妇纵是见了一辈子风雨,到此也再支撑不住,双双倒下了,柳夫人带着两个孩子,硬生生把家里的事情全扛了下来。
换药、喂药、喂米粥,柳夫人一个人揽下来,把孩子丢给奶妈婆子照料,自己在丈夫榻前服侍了三天三夜,不曾洗漱更衣,整个人瘦脱了相。
直到第四天早晨,柳夫人觉得手上一紧,睁开眼来,她连着三天伏在床边睡,睡时就拉着丈夫的手。
柳夫人看着丈夫,浅浅的呼吸,到最后脸就慢慢的,变得像一张白纸,慢慢暗下去,暗下去。
等到日头完全升起来,婆子进来,凑过来一看,慌慌张张便跑出去了,然后涌进来许多人,拉拉扯扯。
柳夫人就这样坐着,什么也听不见,静静地瞧着丈夫的脸,阳光照进来,有些暖融融,又好像什么也晒不热。
几个丫鬟把她架起来,柳夫人就被她们架着走,刚一脚跨过门槛,觉得浑身一轻,突然就松快了,心头却猛的一坠,直坠得她泪流满面。
柳夫人终于也倒下了。
梦里她又看见丈夫纵马长歌,锁子金甲,虎头金枪。
青年的脸朝气蓬勃,熠熠生辉。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烽烟未灭,壮志未酬。
贼寇难平,武将难寿。
丈夫向她奔来,柳夫人立在马前,笑得眉眼弯弯。
“快过年了,夫人有什么想要的?”
“想吃一顿蔡记羊肉羹。”
“那简单,为夫给你把厨子请来就是。”
“不要,我去店里吃。”
“都依你、都依你。”
“还想要西市的香粉,你给我买来。”
“不要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