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声道。
霄白继续装死。
裴言卿的低沉的笑声在房里弥漫了开来。
霄白清晰地感到有什么东西不轻不痒地划过她的脸颊,紧接着唇上一湿,有微凉在唇上弥漫开来。
“唔……你!”
她装死装不下去了,猛然睁开了眼,正好对上裴言卿那双眼——无论他嘴上笑得多么春意盎然,那双眼始终是不笑的。
就好像是奈何桥边最多的毒花毒草,其实扒去鲜艳的外表,里面的都是至阴至寒的东西。
她在那儿待了三年,所以怕这些看不透的东西——他们都太容易让人陷进去了。
“茗儿你讨厌我?”
他低笑。
那低沉的语气让霄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已经恨得牙痒痒了,却还是得坚持挺住:“不讨厌。”
我那是憎恶!
“这就好。”
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霄白还来不及去体会那笑代表着什么,脸颊边的发丝就被给挑了开来,被他捏在手里把玩。
顿时,她有种被什么动物给盯上了的错觉。
“王、王爷,床、床给你铺好了……”
灌了水的特制床,包君满意。
“本王比较喜欢茗儿这张小塌。”
“……那我让给你睡,咱俩换。”
白眼。
“一起。”
他在她耳边吹气。
咔吧——
霄白最粗的那根神经,断了。
她咬牙坐起身,推开黏在身上的裴言卿,豁出去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自己找罪受?抱着一个仇人这么舒服吗?”
她是看不懂他,如果谁和她有仇,她要么是远走天涯,二拿刀冲去砍人,哪里会笑眯眯地磨蹭那么久。
裴言卿不说话,只是笑,笑得脸上都发光了,除了那双眼。
霄白夜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去接下文了,只是坐在塌上不说话,眼睁睁看着他脸上春意融融的桃花笑渐渐枯萎,慢慢慢慢,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几近透明的笑。
“你不敢杀我,对不对?”
她忽然悟了,“至少你三个月里面还不敢对不对?”
裴言卿笑而不语。
“三月芳菲不仅是威胁我的,还是威胁段陌的?”
一句话,让裴言卿眼底的嘲讽更甚,他柔声道:“你以为你的命,对段陌有威胁意义?”
“他是段、我弟弟……”
霄白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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