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周华彬同那个人确有相似之处,她也不会想到周华彬的头会是金栗色。
只是两个人仅仅是相似,而不尽相同。
这种不同,不是指周华彬将金栗色头染成了黑色,那个人却是一头金栗色头;不是指周华彬视力极好,那个人却戴一副眼镜。
而是,在康雅绿看来,他们的气场不一样。
周华彬是温和的、美好的、自信的,不像那个人那般桀骜不驯、恣意张狂。
那个灿若暖阳年少轻狂的家伙,猖狂到在约好见面的日子莫名爽约,不仅爽约让康雅绿独自一人在寒风暴雪中等到天黑,更夸张到自此从康雅绿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而他们相约见面那一天,并不普通,至少对康雅绿来说意义重大——那一天,她是打算表白的。
可是……
她以为,随着时间流逝和几年的绝口不提,她已经可以对那个人免疫。
再听到他的名字,她也绝对可以表现得云淡风轻。
谁想,在一九七七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她只是听周华彬提起他来,便溃不成军、彻夜难眠。
这让她很不高兴,非常不快乐。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顶着乌黑加大号黑眼圈的康雅绿想明白了——一切都是拜周华彬所赐!
失约的人渣固然可恨,但在一九七七,显然周华彬的错处更多。
一错错在,他同“人渣男”
有几分莫名相似;而错错在他好死不死偏偏在“月华正好”
的氛围里,又提到“人渣男”
。
乱开玩笑,不分场合提起不该提的东西,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乌龟王八蛋。
即便曾经帮过她大忙,那也是曾经帮过她的混账乌龟王八蛋。
痛定思痛,她决定不等周华彬上门拿手风琴,自己先背上琴找个地方背书,策划节目,避免同周华彬私下见面。
便是在排练时候见到了,也决计不要说半句多余的话。
等排演一结束,更是要将周华彬一脚从她的世界里踢飞,断绝往来。
她不想再忆起那个人,也不想再从同“那个人”
相似的周华彬那里,产生任何不该存在的联想。
要把一切不快乐的风险,扼杀在根源。
康雅绿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她也是这样执行的,洗一把脸、简单扒一口饭,就背上手风琴跑去了老爹康昌荣所在的兽医站;借口自己要边学习,边向康兽医请教。
只不过,这计划才进行到开头,便出了纰漏。
才十点多钟,康雅绿刚看好半本笔记,兽医站的门被人轻轻推了开,有人拎着蛇皮袋子走了进来。
“叔,这是明哲朋友让我帮忙送过来的。”
坐在里屋学习的康雅绿原本并没在意有人进了屋,可听到这声音的刹那,她不禁下意识地一挑眉。
指腹敲着嘴唇,探头往外一瞧,正好看到周华彬手里拎着个耷拉着脑袋的肥兔子,正笑盈盈站在心情不错的康昌荣面前。
这俩人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达成一致,决定中午就吃炖兔子肉。
由康昌荣提供工具调料,周华彬操刀煮制。
显而易见,打算在兽医站混午饭吃的康雅绿,一早制定的“疏远计划”
宣告破产。
此刻,康雅绿更在意的是,周华彬是什么时候同她老爹“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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