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处不精致,便连露出的半截手指亦如青葱,不由有些气短。
视线总不受控地忍不住苏令蛮面上去,跟被鬼迷了心窍似的。
待翠兰脸红心跳地忆起上回随三娘子去游园之时遇到的冷面郎君,便觉得这两人身上有着如出一辙的一种气——
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容嬷嬷清了清嗓子,见其余人都听着了,直接开门见山道:
“嬷嬷我奉命来此,小娘子们想来也知道是何缘由,旁的也不多说,丑话需说在前头,鄂国公府规矩森严,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诸位若入我鄂国公府,切记谨言慎行,莫给国公府招灾。
需知长安城里贵人遍地,随便一片砖瓦砸下来,也不定砸的是哪路神仙。
所以,头一条,万事切莫强出头。”
容嬷嬷看着眼下这帮低眉顺眼的小娘子,面色凝重道:“不能做到者,自退之。”
眼下自然是没有人退的。
容嬷嬷暗自点了点头:有野心,才好。
挑人的步骤非但不复杂,甚至简单粗暴得可怕。
这一行里,有苏令蛮珠玉在前,便谁也显不出来,但矮子里拔高子还是能选出一个的,七伯家三娘子,肤色虽不够细白,却还算可爱。
容嬷嬷率先便点了苏令蛮和那位叫苏珮岚的小娘子出来:“还需再选一位,诸位小娘子们若还有特殊的才艺,亦可与嬷嬷示范一二。”
苏护莫名地觉得不大舒服。
这鄂国公府选人怎么与花楼里选花魁一般流程?
再看向二女儿,惊诧地发觉这素来刁泼的二女儿此时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不由纳闷不已。
最终还是选了平阿翁家的小孙女,苏蜜儿,年不过十二,比苏令蛮小了两岁,嘴甜会来事,一曲霓裳羽衣舞看得出下了苦工,长相大差不差,约莫是北地风霜,皮肤要比两人黧黑些。
剩余的几人怏怏离去,容嬷嬷多嘱咐了几句,便放了三人半日时间,等午时再走。
苏令蛮得了这半日辰光,便率先回了府。
吴氏长久不流泪,到得此时竟然也坚强地一滴都未落,听闻苏令蛮午时便走,连忙转身开箱取了厚厚一沓通兑银票递来,面额从一百两到一千两不等。
苏令蛮下意识要拒绝,吴氏红着眼眶执意将银票塞入她手心拍了拍:
“阿蛮,你收着。
阿娘没用,旁的帮不了你,但这银子却是尽够的。
国公府里人丁复杂,与我们家这不同。
留些银钱傍身,莫要委屈了自己,若是不够,再写信来问阿娘要,啊?出门在外,与别个不同,莫要强着性子来,有些事能退则退,不能退,也不能太吃亏了……”
吴氏絮絮叨叨一通,只觉得怎么嘱咐都不够。
这些日子来忙着凑钱,名下好几个庄子铺子都出了手,倒疏忽了这些话。
苏令蛮一把抱住吴氏摇了摇,爱娇地道:“阿娘,你待阿蛮真好。”
眼睛发酸,她忍不住嗅了嗅鼻子。
“成了。”
吴氏轻轻地拍拍她:“都这般大了,还跟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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