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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凭借什么认出我?”
郁飞尘的语气倒彻彻底底冷漠又危险:“这也是我想问你的。”
安菲尔一言不发,转身走上了吊桥。
白松:“你们在说什么?他都走了。
郁哥,你好凶,你的行为很过分。”
郁飞尘:“过分吗?”
白松反问:“不过分吗?”
郁飞尘难得笑了笑,但不是开心的那种。
没再和白松说话,郁飞尘抱臂看向前方。
吊桥前端,金发少年的背影被蒸腾的水汽笼罩,仿佛走在一片浓雾中。
他想,时间之神的“真理之箭”
可能并不像名字那样,依托什么无往不利的真理。
因为即将中箭的时候,他一生的所有时刻都被压缩在了一起,重重叠叠浮现眼前,那是无法形容的画面。
无疑,那箭的核心是“时间”
,如果将一个人从时间里抹杀,那他确实就消失得彻彻底底了。
所以,他确实是死里逃生。
不过有件事要多谢那位时间之神。
濒死的那一刻他看到的不仅是记忆中的画面,还有很多已经遗忘的东西。
大多数都没什么意义,所以他没在意,也没来得及在意。
可是当安菲尔出现在眼前,他再次看到那颗泪痣的时候,稍纵即逝的一幕忽然出现在了眼前——过去飘忽得像幻觉,那一刻他根本没来得及理清思绪,或者说本能地拒绝去理清,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按部就班继续和安菲尔交流。
直到现在,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那段记忆才再次缓缓浮出了水面,像个巨大的幽灵,嘴角挂着白惨惨的笑意。
眩晕由头顶散至全身,雾气刹那间迷了他的眼。
下一刻好像又身处海上,站在雪白的船舷旁。
四周安静,海风拂过甲板。
难得没有拌嘴的时候,他的那位长官正看向海上的落日。
海面上,晚霞是一片血红灿烂的汪洋,寂静中,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支配他转过头去,看向长官的侧脸。
夕阳的金色余晖映在那人纤长的睫毛上,长官的为人很讨厌,只有长得还算顺眼。
同队的两个女飞行员休息时刚讨论过这家伙的睫毛根数。
不由自主地,他开始数了。
但他这人思路常和别人有差异,别人数上睫毛,他第一眼就数起了下睫毛。
一二三四五六七……忽然,他觉得自己数错了,那地方有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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