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大,四四方方的,中间十字道,分出来四块,布置了小花圃,西北角上植了两株两人高的玉兰树。
中间一排五间房,三间正房带两间耳房。
一般这种四合院,女儿家都被安置在后罩房。
不过老夫人院子没旁人,屋子自然由着青黛挑。
老夫人嫌后罩房太低,压得人不舒服,原本的意思是说正房宽大敞亮,想青黛与她一起居正房。
青黛怕影响老人家休息,还是住进了东厢。
青黛洗漱完从听打探消息回来的杏花嘴里知道,小冯氏最初的意思是安排她去蘅芜居跟青莲、青薇同住。
老夫人没应承,说是怕进出添乱,影响了隔壁春意院的青蔷。
“奴婢想老夫人定是想大姑娘出嫁后,空出了春意院,到时候三位姑娘还要再重新分派屋子,免得您搬进搬出的再折腾。”
青黛听了杏花的话,轻轻笑了笑,对着镜子整理领口的盘扣,“这些事有祖母和母亲做主,咱们到时候听从便是。”
想来,刚刚厅里头射向自己的那道冷光,不用说定是青蔷了,怕是嫉妒老夫人对自己的偏爱。
其实老夫人是两个人都疼爱,担心青蔷的脾气出嫁前,再和自己起了冲突闹得姐妹不虞才是真。
换了衣裳,青黛去了老夫人屋里。
“今日训斥你母亲,你如何想?”
青黛坐在老夫人身边,拿着美人锤帮她捶腿。
青黛把锤子从老夫人左腿挪到了右腿上,一下下慢慢地捶,“看您手里拿着礼单子,想来是母亲给别家送礼时出了纰漏。
母亲刚到京城,不熟悉情况,难免会出错。”
“京中各家各府送礼都有定制,几两几钱放在市斤商户里听着差不了许多,放在礼单里也不过是个虚数。
但收礼的人可未必这么想,你省个一两半钱放在一样的盒子里以少充多,还以为人家看不出,京中有几家的奴才是蠢的不识数的夯货?”
不说还好,这一说,老夫人气性又上来了,“说她精明谨慎,这来了京城反倒越发上不得台面。
不过一个员外郎做寿,就因着跟国舅爷沾亲带故,便把礼往上抬了一截,传出去还让老爷落个巴结讨好的名声,平白让人家瞧不起。
她自己想讨好人,送好货撑面子,还不想多舍银钱,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该省的地方是要省,有时候却万万省不得。
一次省了让人瞧见,自己倒是疏忽,可人家会说你是寒碜人。”
朱嬷嬷抚着老夫人的背给她顺气,“事情都过了,您犯不着生这么大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原来这事的起因是两家母亲办寿要送礼。
一个是现下工部跟上官鸿共事的员外郎。
另外一个是上官鸿以前认识的杭州府推官,现在的吏部员外郎。
一个新同事,一个旧相识。
小冯氏当家精明,送礼也是精打细算。
因着是来京后头回送礼,小冯氏怕出了错漏。
刚巧入京后,她结识了一些上官鸿同僚的夫人,倒是和其中两位走得近。
这次送礼的事她去其中一位家里做客时,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才知道那主事家表妹是国舅爷嫡次子续弦夫人,这一问完便觉得自己礼备的少了,有些拿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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