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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父的功夫一大部分是看书学来的,君父真是个聪明的人。
江匪浅希望和君父一般聪明,奈何他很笨拙,除了画地图有天赋,其他的事情都不很在行,特别人与人相交,几乎是一片空白,这既包括他的脑子,也包括交往的结果。
正因为他的笨拙,君父交给他的功夫,他只学会一大半。
他总以为,君父会一直教下去?为什么不呢?君父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人,几乎像一个少年,只是嘴角有一些为不可察的纹路。
但是就在江匪浅这么想着的时候,君父和师父同时去了。
人是怎么死的?江匪浅的思维荡漾开去,像是水上开花。
他从君父的讲述中看到了血淋淋的战场,看到了横陈的尸体,那些柔软的躯体没有了里面的东西,分明还没有弗腐烂,却已经干瘪了,像是水袋里面的水漏光了。
但君父和师父的去却不是如此。
没有尸体,没有空空的“水袋子”
,反而是一阵风,一道光,一片云,这些意向交织,幻化,变成了一场梦境中才出现的东西,倏忽不见。
眼前只有雪山。
什么时候来到的雪山呢?江匪浅记不清了。
雪山上皑皑白雪像是苍鹰额头的白毛,天上没有纷纷,四野却尽是茫茫,眼花缭乱。
天地其实是纯洁的,但是因为太多的哭泣,什么都模糊成一片了。
是谁在哭?江匪浅摸摸眼睛,是干燥的,不是他。
是天地在哭!
怎么会?太哀伤了!
身边人的说话把江匪浅拉回现实。
他们前面出现一架马车,押解他的人把他拽上了马车,那人嘴巴一张一合,是在说话,江匪浅却什么也听不见。
马车辘辘而行,这可比走路快多了。
那个人继续说话,江匪浅仍然什么也听不见。
君父,师父。
这两张面孔模糊了,模糊到江匪浅看什么都能看到他们,山川河流,虫鱼鸟兽,风月雨雪。
作为一个男孩子,江匪浅痛恨自己的心的柔弱——人怎么会这样地思念!
但后来,他发觉这不仅仅是思念,他确实可以看到他们,在一切之中。
知道这个时候,江匪浅才开始疑惑:他们是谁?我是谁?
一切的答案怎么寻找?只是凭借师父的一句话吗?这句话如果是答案的话,可就太荒唐了——画弗图吧,把一切都记下来,后土于你,哎,我怕你忘却!
弗图,弗图。
江匪浅看看坐在他旁边的人,背囊就在他手中。
这一伙人就是为了弗图而来,但他们要弗图做什么?
江匪浅记起了林砧的话:他的弗图对很多人来说是无价之宝,会招来灾祸,这一次,恐怕就是第一场无妄之灾吧!
江匪浅开口了:“你们抓我做什么?“
听他终于开口,那人很是高兴:“你终于说话了。
我们想将你请到舫,为我们画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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