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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北低下头看着我,他问我,他说你还玩儿吗?我说估计还要晚一些才走。
他说,那你等等我成吗?我送了她再过来。
我望着他,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他说,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我点了点头,心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仨走了之后我们几个还是继续喝酒,周围的音乐很吵,每个人说话都跟吵架一样吼来吼去。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这种高分贝的地方的,我觉得特安全,在如同海潮一样的嘈杂声里,你的忧伤,难过,仇恨,感情,别人全部看不见,听不见。
闻婧在那儿挤兑白松,闻婧说,你丫在那儿牛B什么啊,就让小茉莉这么一个人回去,你丫回去肯定跪搓衣板儿,没跑!
装什么大头蒜啊,我说你还是追去吧你。
白松说,滚你大爷的闻婧,再怎么说我也比你们强啊。
我走过去照白松脑袋上推了一巴掌,我说喝高了吧你,怎么突然逮谁都说比他牛B啊,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能耐啊?
白松看都不看我一眼,脑袋仰躺在沙发靠背上,挥舞着手里的酒杯说,我就是比你们俩牛B。
闻婧你牛B?你牛B你怎么让陆叙那小子甩了屁都不放一个,只知道跟北京哭。
我就知道白松会越说越离谱,我刚想制止他,得,说到我身上来了。
白松指着我鼻子说,还有你,林岚,你牛B,你牛B怎么对待顾小北不像对待我似的绝情呢?顾小北都有了新女人了你丫还念念不忘的!
你牛B怎么被姚姗姗扇了两巴掌就扇上海去了呢?这会儿又带着铺盖卷儿回来?你牛B,你牛B你怎么不像姚姗姗似的帮顾小北生个儿子呢……
白松你大爷!
闻婧站起来一匝红酒就泼过去了,跟我当初泼姚姗姗一样。
微微也站起来,拿一沙发垫子朝丫砸过去。
白松突然清醒了,坐直了,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陆叙也站起来,望着我。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音乐还是一样的嘈杂,可是我觉得特安静,就像站在空旷的荒野上一样。
我就坐在白松旁边,闻婧那一匝酒有一部分也泼到了我身上。
闻婧坐在我旁边,拿着纸巾帮我擦。
那些红酒沿着我的额头流下来,流过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流到我的嘴里。
我估计这红酒变质了,不然怎么这么苦涩呢?
我拿过闻婧的纸巾,拂开她的手,我说,白松,刚你最后那句说什么?
闻婧说,他喝高了,你别理他,来,我帮你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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