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念临风之所以错失八年,我和念临风之所以变成如今这般的局面,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一个人,同时带给我毁灭和重生,就像把时间硬生生地拉扯成片。
我从墙上的影子,看到他抬起手,而后又慢慢地收了回去。
我们沉默着,墙上的影子又在慢慢变小,我大声道,“站住!
我说过了,我还没有说完!”
他的声音轻得就像一缕烟,“我们之间,还有何话可说?”
还有何话可说?也许没有问候的理由,没有并肩的温柔,就像再也没有掩饰的借口。
“为什么不否认?为什么不继续欺骗?为什么不像八年前,我痛不欲生醒来时一样,继续编一个不苦不痛的梦给我?你对我为什么就不能再狠心一点?”
他没有说话,外面的雨声渐渐变大,压过了这狭隘空间里的沉默。
虽然都不说,但我们很清楚,没有什么从前,也再不会有以后。
我抬起头,对着他的背影艰难地说,“红茶的价格还是十两,不会再改变。
若是你们不肯收,我们就卖给别人。”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是嘲讽,是难过,亦或是痛下决心。
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来,脸上换成了一贯的冷漠,“我说过了,那些商户不会听令于你。”
“那我们就试试看?你别想以低于十两的价格拿走徽州红茶,我发誓。”
他看着我,用一种几乎没有感情的声调说,“林晚,过了今夜,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正好,我也是。”
他勾了勾嘴角,慢慢地走出了水云间,彻底地消失在我的视野里面。
我有一些恍然,直到心口的钝痛越发明显,才跟着走了出去。
李慕辰曾经问过我,方小八那么爱黑色的人,为什么很少在娘面前穿黑色?我说,因为我喜欢热闹一点的颜色。
红袖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二爷喜欢的东西和夫人都那么像?我说,因为我们是比亲姐弟还亲的姐弟。
方重曾经跟我说,过分依赖一个人的苦,他也懂。
我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何尝不是我的另一份苦……
我对他,说不清到底是恨多还是爱多。
到了如今,恨也消弭了,爱也埋藏了,我们都清楚,一切都停止了。
“夫人,你的脸色很难看。”
白蔻走过来扶住我,顺便伸手给我把脉。
我轻轻地拂开她,“让我一个人走走。”
“不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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