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一直未能好眠,花溪以为自己还要挣扎一阵子才能有睡意。
却没想到不足片刻,她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却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她坐在菱花镜前,手执一把轻巧的团扇,眉眼如画,嘴唇涂着鲜艳的口脂,皮肤雪白若一触即破的白纸,高高的髻簪满了鲜花。
细密的流苏缓缓垂下,嘴角处挂着淡淡的笑意。
像极了一副新嫁娘的模样。
身后脚步声缓缓而来,给人莫名的安心。
那人面带半张面具,只露出流畅的下颌骨。
一头青丝被一支玉簪挽起,端的是风流倜傥。
他慢慢地走近,只在耳旁对她轻声细语道:“今日,你只要做一个漂亮的新娘就好。
其余的交给我。”
这声音宛若泉水叮咚,无限的清爽悦耳。
登时眼前一黑,甚至都没来得及细看那人的眉目,便晕倒在了梳妆台上,一只手将眉笔打翻。
恍然惊醒,女子睁了睁紧闭的双眸。
倏然睁开眼睛,花溪看到了东方的那片鱼肚白,绚丽的朝霞密布在天尽头,恍恍惚惚,浩渺无边。
乍一转身,现身旁的白影消失不见。
于是,花溪双手捂在嘴边,朝着周围大喊了几声:“喂,那个……”
这时她才意识到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相处,竟是连名字都不晓得。
正失神间,花溪腰间的破布包自动晃了晃。
她立马看向腰间的东西,疑惑地道:“是你吗?”
那破布包又再次晃了一下。
这下可确定了,花溪又道:“那你坐稳了,我要离开这里了。”
那布包轻晃一下,算作回应。
刚踏出没有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啊啊啊……”
花溪回头一看,那团白影竟是在他们躺过的草丛上打滚。
她抬眼一看大亮的天光,迅地走了过去,将破布包从肩头解下,遮住那天光。
白影显然很是虚弱,他失望中带着绝望地道:“看来,我是走不出这片坟地了。”
花溪眨眨眼,看向周围的地势。
仔细一番观察后也未觉哪里可疑。
遂道:“怎会?”
白影看向花溪道:“我原以为可以和你一齐离开这里。
可是,当我离我的坟茔远一些之后,我就会心痛难忍。
所以,对不起,我怕是不能跟你走了!”
花溪眯眼看向那小小的土堆。
按照道理来讲,作为一只鬼,还有自己的意识。
只要想就可以去任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