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龙叔太不仗义,自己带兄弟们杀贼,居然压我在金龙岛,他怎么可能压的下我?这回我杀了不少倭寇,实在痛快!”
裴右安目露欣慰,点头道:“小公子果然长大了!
和从前大不相同!
少傅很是高兴。”
少年方才絮絮叨叨,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口气里原本带了点小小的夸耀,但听到裴右安真夸赞自己了,一张俊脸忍不住又有点发臊,停了下来,改口道:“少傅,前次泉州一别,这么久没见你了,这两年,你过的如何?”
裴右安微笑:“多谢小公子挂念,我很好。”
萧彧也笑了:“那就好。
少傅,我早就想见你一面了,这回实在忍不住,才自己跟了过来的,因我有几句话,极想对少傅你说。”
裴右安神色转为郑重:“小公子请讲。”
“少傅,那面玉玺,留我这里无用,如同累赘,我想交给少傅,如何处置,由少傅自己定夺。”
少年从起初于那块礁岩后跳出来开始,脸上便一直挂着笑,此刻依旧带笑。
“我知道三皇叔从登基后便在寻我。
他对天下人说,愿意迎我回去,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管他是真是假,反正我是不想再回那个皇宫了。”
裴右安一时沉默。
少年神色渐渐也转为严肃。
“少傅,你勿多虑。
彧儿两年前被你救下之时,就已对你说过,你不欠我父皇,更不欠我。
那时二皇叔不放过我,派密探追杀,你冒险找到了我,救了我的命,便已足够了。
二皇叔当初害了我,夺了我的皇位,他自己最后也身遭横死,算是天道昭然,我也无恨了。
我若真还想坐回那把劳什子的龙椅,当初三皇叔武定起事之时,我便已经出来,要少傅你帮我了,那时才是最好的机会。
如今天下早已大定,三皇叔于黎庶而言,也是一个好皇帝,我还留着玉玺做什么?何况,那三年的皇位,本也轮不到我的,我上头有两个长我多岁的皇兄,他俩没了,我稀里糊涂成了太子,后来又做了皇帝,那几年的滋味,我自己清楚。
比起当皇帝,我更喜欢如今这样的日子,此为我肺腑之言!
唯一一条不好,就是如今还要躲躲藏藏,这累赘东西,我想来想去,只能丢给少傅你了,或者销毁,或者少傅你怎么想个法子拿给他吧,从今往后,世人口中那个少帝真就死去,留我萧彧,自由自在,天地宽广,再无羁绊!”
裴右安和少年对望了片刻,最后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他的眸底,目光复杂,萧彧却仿佛卸尽了肩上担子,眉开眼笑:“我就知道,就算天下人都不懂我,少傅你也知我!”
他说完,仿佛想起了什么,飞快地转过脸,看了眼立在礁岛那头的那抹娇小身影,似怕被听到了,凑过来一点,压低声,吞吞吐吐地道:“少傅,怎如此巧,你竟带了她来?莫非早猜到我也会来?当初要不是她救了我,我也等不到少傅你找到我了。
这几年我无事下海,摸了些不错的南珠,串了条手串,今晚特意带了过来,本想托少傅,要是有机会,日后帮我转给她,聊表谢意,没想到她人就来了……”
他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只用鱼泡紧紧包裹起来的小匣,小心翼翼地撕开防水的鱼泡层,露出里面那只干燥的以沉香木所雕的盒子,递了过去,苦着脸道:“这盒子也是我自己雕的,瞧着不怎么精致,我怕她嫌弃。
我自己不敢说,少傅你帮我转给她,可好?”
裴右安一怔。
萧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说完就把匣子强行塞到裴右安的手里,又转头,看了眼那道身影:“少傅,我还不知她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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