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郦有些怕冷,早早裹上鹤氅,领着青栀在冷清清的御苑里逛了一圈,不时抬头看一看东华门方向的阙楼。
自打那日紫宸殿的一场风波,她就再也没见过赵璟,放出的宫灯也再无人回应。
她心里有些慌,送入她寝阁的画像越来越多,乾佑帝的耐心终有告罄的一日。
她尚身陷囹圄,那个讨厌的薛兆年听说还不死心,竟请旨在京暂住,还频频与萧府往来,送去珍贵礼品,萧琅和朱氏对他满意极了,眼巴巴盯着鱼郦,就等乾佑帝这边一放人,就立即将鱼郦沽货装盒卖出去。
鱼郦好像又回到了半年前,城破宫倾,这些人全都涌进皇城,唯她一人茕茕孑然,如身在孤岛。
这些人好像是她的亲人,却比鬼魅还可怕。
她忧心忡忡地闲逛,把当前的事情捋了捋,心想,若是赵璟继续不理她,那薛兆年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都是利用,利用谁不行呢……
一个黄门内侍小跑过来,凑到宫女面前低语了番,宫女来禀:“姑娘,官家召见。”
鱼郦一凛,忙打起精神,跟着黄门内侍去崇政殿。
崇政殿尚有朝臣在,内侍引鱼郦去偏殿等候。
隔着一道墙,依稀能听见君臣在激烈讨论,鱼郦秉神听了听,听到些兵权、藩将之类的字眼。
乾祐帝勤政,世人多加赞和,都说是新朝该有的气象。
可是,瑾穆也不惫懒啊,记忆中的他自打登基为帝,就好像从来没有歇过一口气,夙兴夜寐,为那么一个末代王朝的烂摊子熬干了心血,最后仍旧什么都改变不了。
丹青史册,但凡提起亡国之君,就没什么好词,也不知百年后,世人会如何议论他。
鱼郦越想越难受,鼻尖发酸,一行泪珠滚落,滚进嘴里,说不出的苦涩。
殿门恰在这时被推开,内侍在殿外恭恭敬敬道:“姑娘,官家有请。”
崇政殿内的朝臣已经悉数退下,只剩乾祐帝坐在鎏金蟠龙椅上,他微微低头,像在出神,听到响动抬起头来,面上带着深重的疲惫。
他吩咐身边的梁道秋:“去给她搬张椅子,倒杯热茶。”
鱼郦刚坐下,便听乾祐帝的声音从御阶上飘下来:“都半年多了,还是没把他揪出来。”
鱼郦垂眉敛目,“都是臣女无能。”
乾祐帝摆了摆手:“这怎么能怪你,堂堂玄翦卫都统,号称神鬼无影,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这么久,官员画像流水般的送入鱼郦寝阁里,并不是乾祐帝在替她择婿,而是为了找到隐藏在文武朝官里的玄翦卫大都统蒙晔。
当日皇城被攻破,乾祐帝翻遍了每个角落,都没能找到蒙晔,甚至连他的一张画像都没有。
玄翦卫司暗杀,蒙晔的身份是秘密,只有明德帝和鱼郦见过他,明德帝已死,乾祐帝只有把寻找此人的希望寄托在鱼郦的身上。
后来,也不知乾祐帝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蒙晔很有可能就在前周的文武朝臣之中,乾祐帝不惜颁旨,以贺新朝为名召各州县官吏分批入京朝见,几无例外,凡入京的官员都受到了严密审查。
这位新君,对玄翦卫的恐惧还真是如骨附髓。
两厢沉默片刻,乾祐帝蓦得问:“玄翦卫,昭鸾台当年何等风光,都是有些本事在身的,蒙晔这个玄翦卫都统能跑,你这个昭鸾台尚宫怎么就留下了?”
鱼郦向后仰靠在椅子上,姿态慵懒:“臣女累了,就算跑了,也躲不过天罗地网的追踪,我和蒙晔不一样,他是自幼追随明德帝的,我是半路出家,没那份赤胆忠心。”
乾祐帝笑起来,笑声中带了几分戏谑的意味:“都说明德帝知人善用,凡入他眼的人,皆忠直不二。
周亡之责不在他,若是他能早些登基,也就没朕什么事了。”
没有对错。正义,胜者才有资格书写不会写大纲,想到啥写啥。就这样,憋出20个字简介我也不容易,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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