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为商州,乃中原南北之枢纽,因洛江横跨,绵延入海,故而此地又是中原最重要的港口之一,漕运繁荣。
斐然殊一路行来,除非途遇需仲裁之事,不曾停留。
唯独此地,无事上门,他却逗留三日。
这三日,又足不出户,昼读诗书夜弹琴,极尽附庸风雅之能事。
套一句吴语,便是作天作地。
苦了她,焚香奉茶,伺候饮食,就差出恭沐浴,陪睡陪寝了。
行歌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正道栋梁中原楷模了,不开心。
进而觉得自己猪油蒙了心才喜欢他。
进而单方面宣布自己病已痊愈,不再喜欢他了。
斐然殊浑然不知就在这须臾之间,一段与自己有关的爱恋,已然经过一波跌宕,来时汹汹,去时无声。
他闭着眼,并起二指,轻叩书卷,三下之后,睁眼道:“我等的人,已经到了。”
行歌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房门。
只听敲门声乍起。
“斐公子在么?外头有个大侠,自称笑面虎,求见斐公子。”
是店小二的声音。
斐然殊终于从软榻之上坐起,双足落地,步下生尘,迤行至镜台之前坐下。
“阿楚,为我束发。”
“阿斐,我会扎双辫,你看好不好。”
“阿楚,站到一边去,别过来。”
“哦。”
行歌翘脚,熏着香,喝着茶,静静看着斐然殊束发整装。
说也奇怪,她以为“梳妆打扮”
起来,总难免流露女儿之态吧?偏偏斐然殊不。
看他执梳,看他戴冠,甚至看他整理衣前流苏,只觉风流雅然,不失为一种眼福。
也可能只是因为脸好看。
一瞬错神,便见斐然殊束发戴冠完毕,回身飒然扬起袍角,一扫疏懒之气。
俊眉长入云鬓,唇角微扬似笑非笑,手执骨扇,缀玉连珠,行动间骨扇轻摇,顿有江山风月尽入我怀之气象。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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