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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她曾以为是自己相伴一生的夫婿,最终自己的丈夫却死在他的手上……
而当她仅有的儿子,顶着“天子”
的名号,被迫逃离皇城,甚至被灌下哑药……却又是他派人将他们救走,留在此处悉心医治。
她最不想见的人,见到了她最狼狈无助的时刻。
多么讽刺……这一刻,即使他跪在自己面前,她却真的已经欲哭无泪。
江载初并未久留,稍稍看望了皇帝,便走出屋外。
不多时,元皓行出来,同他并肩站在游廊拐角处,极目远眺:“阿逸是个好孩子。
我教他的那些,他都记住了。”
被后世称为“铁血宰相”
的御史大夫微微合目,记忆纷至沓来……
小皇帝固然是天下人的皇帝,却也是他的亲外甥。
没有旁人在时,他很爱爬到舅舅的膝上,听他讲故事。
他给外甥讲自古以来皇帝们的故事,讲他们如何思社稷,如何守国门,他听懂了,便说:“舅舅,以后我也要做那样的皇帝。”
那一日小皇帝的脑袋圆圆的,眼睛也是圆圆,声音亦是稚气,可元皓行却并不知道,小家伙真正记住了这句话,且在朝堂上,亲口驳斥了周景华“弃守南逃”
的提议。
“我知道。”
江载初顿了顿,低声叹道,“毕竟,他也是我的亲侄子。”
说起来荒谬,他虽然弑杀了先帝,可毕竟和这孩子有着相同的血缘,真正到了这一刻,心中竟也不算好过。
“宁王,这句话我不得不问,若是皇帝薨了……”
元皓行深深吸了口气,放把这句话说完,“朝中重臣又皆在你掌握之中,你想如何?”
秋风自花窗外掠进来,两根男人的脊背挺直,眼底皆是无声的肃杀。
“秘不发丧,待中原平定,再行丧礼。”
江载初一字一句。
元皓行身子微微一震:“你愿意以他的名义,平定这场胡乱?”
“他本就是一个好孩子,却承受了太多丑恶之事,身后不该再留下骂名。”
江载初轻声道,“这大概是我这个叔叔,唯一能替他做到的了。”
“周景华呢?”
“可以交给你,任由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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