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载初看着她,仿佛是看着已经垂死的猎物,英俊的脸上如蒙严霜:“为什么?”
“为什么要走么?”
维桑觉得有些不耐烦,呵呵一笑,“我要去救阿庄啊。”
他唇角无声牵动起来,只是那丝笑像是虚无的,匿藏着无穷无尽的寒。
“韩维桑,和当年一样,你还是辜负我。”
他淡淡的开口,手中长枪往前送了半寸,稳稳抵着她的胸口,刺破第一层衣料。
维桑一动不动,仿佛听不懂他的这句话。
他左手一动,一团事物抛向眼前闭目待死的少女。
维桑伸手接过了,展开的刹那,最后一丝血色褪去了,霎那间苍白如纸。
是一张调兵令。
本该是在前日,正是她计划逃离的日子,他已准备下令麾下两支军团、十万人向西,征伐蜀地杨林。
江载初看着她惶然间抬起的目光、情急之下被咬破的唇,冷冷笑了笑:“韩维桑,你还是不信我。
可我江载初,何曾背信于你?!”
或许,真的是天意如此吧。
世事就是这样的,拧着力往那里走,可偏偏,那是条岔道。
她竭尽全力,走到此处,就此,算了吧。
维桑慢慢闭上了眼睛,用低得难以辨识的声音道:“是我始终不敢信你。”
江载初看着面如死灰的少女,那柄枪还稳稳端在手中,却忽然察觉到一股柔软的压迫之力。
竟是维桑自己狠狠向枪口撞去。
轻柔的嗤声。
她的胸膛即将被穿透。
那一个瞬间,无数个念头如同蔓草般疯狂在江载初心中生长起。
那个最冷静自持的声音在告诉他,她这样死了,会很好。
往后的深夜,不会有突如其来的心悸,不会有胸腔中尚未散尽的郁愤,不会有从来不曾得到无力……
从此,他只想要北定江山,还这个四分五裂的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这是他欠这个天下的,却也是替她还的。
可所有的理智都抵不过下意识的反应,她可以死,但是绝不许她用自己选择的方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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