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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自己还问:“可这般骗上将军,他发现了怎么办?”
“韩维桑的事,他会失了分寸,我会叫他相信的。”
……
事道如今,她竟开始觉得害怕,不敢再说下去。
“我问你,她还说了什么?”
上方传来的声音已然冰凉彻骨。
她打了个哆嗦,只能鼓起勇气,学着韩维桑当日的语气道:
“你见过他后背一道道伤口么?知道那是怎么来的么?你又知道他为何反出晋朝?”
“你知道他曾向我求亲,最后,却是我不愿嫁他么?”
“你知道他为了救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么?”
“你觉得我在和你争?可我和你,又有什么好争的?”
……
主帐中就这样沉寂下来,可是空气之间,分明有暗流在激涌,薄姬分不清那是什么,此刻她只是跪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绝不敢抬头去看那个人的脸色。
那根细细的弦被拉紧到了极致,下一秒就要断开。
“你信她说的么?”
江载初忽然间开口,语气极为淡漠平静,仿佛说起旁人的事。
薄姬难以克制地开始颤抖,她依旧伏身,将身子蜷缩成小小一团,断续道:“我,我,自然是不信的。”
男人短促地笑了声,却不置可否。
案桌上烛火明灭不定,侍卫掀帘进来,递上一封急报:“蜀地急报。”
又悄无声息地退开了。
江载初压住胸口翻涌的情绪,在烛光下展开密报,上边只有一句话:
韩东澜被劫。
砰的一声巨响。
薄姬瑟瑟抬起头,却见一张黄木案桌已经被击得粉碎。
他不再是那个遇事举重若轻、待人温文和雅的年轻男人,取而代之的,是英俊的脸上那样骇人的神情。
暴怒,却又哀凉。
平静,却又汹涌。
他踏着一地狼藉,径直走出营帐外,翻身而上乌金驹,疾奔至禹河边。
关宁军已经渡过了小半,江风拂在脸上,黏黏湿湿,他望着奔腾而过的河水,忽然开口道:“她又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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