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静问:“猛火油呢?还有吗?”
李睿说:“还有八罐,怎么了?”
北宫静皱着眉头说:“我打算用这些利器撕开敌军在宜阳外围的防线,可现在只剩下这么一点点了,怕是不够……”
李睿说:“如果有足够铁硫磺……”
北宫静打断:“别把原料说出来!”
李睿果断改口:“如果有足够的原料,我可以在短时间内配制出更多的黑火药,但如果马上起进攻的话,怕是来不及将它们颗粒化,这样一来威力就大打折扣了。”
北宫静说:“总比没有强。”
这下李睿放心了:“那包在我身上!”
羊绣在一边看着这两位说悄悄话,脸都黑了:“哎哎哎,你们两个注意一下!
光天化日之下有啥不能大大方方说出来的,非要凑得这么近?害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感情深是吧?”
李睿倒没觉得有什么,北宫静脸却是微微一红,正色说:“我们在研究破敌之策呢。”
羊忱来了兴趣:“那你们研究出什么办法了没有?”
北宫静指向那层层密布的鹿角、栅栏,说:“想要接近宜阳城墙,就必须先将这些设施给毁掉,而想要毁掉这些设施,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火攻……羊侍中,我打算用火攻。”
羊忱捋着胡须说:“火攻么……确实是个办法!”
北宫静说:“火攻需要大量猛火油。”
羊忱说:“这个好办,老夫领兵出城时就带了几车,你随意取用。”
北宫静说:“多谢侍中大人!”
正说着,一队骑兵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迤逦而来,车上一大员一身朱紫官袍,蛾冠博带,面容俊朗,其穿着打扮处处透着高贵,眉宇间更是透着一股孤傲。
他远远的喊了一句:“来者可是长和兄?”
长和正是羊忱的字。
羊忱低低的说了句:“晦气!”
然后便满面堆笑,在马背上拱手为礼:“夷甫兄,我们又见面了!”
李睿瞅着那位衣朱紫执玉如意的大人物,有点纳闷:这家伙是什么来头啊,羊忱都对他这么客气?
正纳闷着,耳畔传来北宫静的声音:“下马!”
李睿啊了一声,见以北宫静、羊峻为的一众将领都纷纷下马了,他也赶紧下马,低声问:“这位贵人是谁,竟能让羊侍中对他行如此大礼?”
北宫静说:“这是王太傅,当朝三公之一,羊侍中自然得对他客气一点。”
李睿恍然:“哦,原来是那个瘪犊子……”
北宫静一眼瞪过来,吓得他一哆嗦,赶紧闭嘴。
这时,那位位列三公的瘪犊子已经驾车来到羊忱面前,跟羊忱交谈起来。
李睿虽然不大听得懂他们交谈的内容,但从那个瘪犊子的言谈中也能看出,这是个博学之士,一言一行都有名士之风,令人心折。
但不包括他在内。
他可太清楚两晋那些名士都是什么尿性了。
那些所谓的名士中,有真本事的没几个,只会空谈玄学、嗑药癫的却一大堆,为博人眼球故意作出种种惊世骇俗之举,比如说死了妻妾就将她打扮得跟生前一样,聚集一众宾客在灵堂里开怀畅饮,一喝就是好几天,尸体都臭了还没想到要下葬。
这种行为放在任何一个稍稍正常点的朝代都能让人喷到螺旋升天,但偏偏是在两晋,硬是能让人传成名士之风、雅事。
要说水军哪家强,两晋那帮名士养的水军认第二,怕是没人敢认第一了。
这帮水军吹出来的“名士”
是个什么尿性,就可想而知!
简单的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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