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并不害怕失败,但害怕自己不管怎么努力,最终都还是失败,北宫静也很难例外的。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说:“我只想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扫灭胡虏平息战乱这种伟大的事业只怕……”
没等他把话说话,北宫静突然抓住他的手猛的一拉,除些就把他给拖倒。
下一秒,一声尖啸从耳边擦过,金属兵器特有的森森寒气透过毛孔渗入四肢百骸,让他浑身汗毛倒竖,手足冰冷!
心脏狂跳间,他依稀听到声声惨叫此起彼伏,更有利箭从头顶划过而过,好几名军士被黑暗中射出的利箭命中要害,颓然倒下。
黑暗中,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
北宫静的声音冷静如桓,仿佛在聊今天天气怎么样似的:“胡虏来了。”
话音未落,城外突然就亮起了一大片的火把,紧接着又一大片,再一大片……无数支火把翰若繁星,铺满大地,无边无际,号角吹响,粗嘎而悠长,仿佛野兽在低吼,看这火把的数量,再听听这号角声,胡虏大军怕不是得有两三万之众!
天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摸过来的,这么多人,居然无声无息的摸到距离城下仅一箭之地也没有被守城的凉州军察觉,这夜间行军、渗透的能力,简直称得上恐怖了!
大批胡人弓弩手已经摸到距离城墙仅五六十步远,其中一些神射手依靠城墙上的火把提供的光线准确地射杀了好些晋军军士,让晋军一下子便陷入了恐慌之中。
当火把亮起后,所有弓弩手同时放箭,一时间利箭密似飞蝗,不断有晋军中箭,出痛苦的惨叫声。
最惨的是守在城门外的土垒中那些军士,几乎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便被射成了刺猬。
队率身中二三十箭,却没有死去。
他用长矛柱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茫然望向前方,只看到大批身披重铠的甲士潮水般涌来,转瞬间已近在咫尺。
他张了张嘴,血沫从口鼻间喷涌而出,出一声含糊的低吼:“杀……杀胡虏……”
一把大斧带风劈来,队率的头颅被生生劈飞出去,凭空沥下一阵血雨。
这些胡人甲士度极快,守在城门甬道内的晋军都还没意识到生了什么,他们便已经冲到拒马前,标枪如雨飞来,躲在拒马后面的晋军纷纷被标枪击中,痛苦惨叫着倒地。
少数反应较快的及时用大盾护住身体,侥幸没有被标枪击中,但代价是造价颇为昂贵的大盾转眼间就插了数支甚至十几支标枪,举都举不动了。
一轮标枪投出,胡人甲士也冲到了拒马前面。
幸存的晋军士兵扔掉插满标枪的大质,从拒马后面探出拒马枪架在拒马上,照着冲过来的胡人猛捅过去!
长矛入肉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这些据守城门甬道的晋军所使用的拒马枪枪杆又粗又长,十分沉重,哪怕是膂力出众之士也很难挥舞自如。
但相对应的,它威力极大,架在拒马上全力一刺,根本就没有什么铠甲抵挡不住!
这不,十几支拒马枪奋力齐刺,立马就有十余名胡人甲士被捅了个对穿!
可胡人实在太多了,冲得也太猛了,晋军军士还没来得及抽回拒马枪,后面的胡人甲士便重重的撞到了被刺中的倒霉蛋身上,人挤着人的往前冲,似有以这些被刺中的倒霉蛋为肉盾,一举撞翻拒马之势!
胡人的凶悍,当真令人色变。
一名晋军队率见状,怒吼:“大锤!
!
!”
马上就有数名手持木锤的晋军大力士走到正握着拒马枪拼命往前顶的袍泽后面,抡起沉重的木锤照着拒马枪尾部猛击一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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