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贤淑心里正烦得很,将孩子往沙发上一放,说:“这怎么一回事啊?”
乔颜进厨房拎了壶水,倒了一杯喝上口,说:“你没听刚刚那位大姐说吗,房子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丁贤淑眼神发直,声音一下尖锐起来:“这怎么能是你的房呢!”
乔颜说得不紧不慢:“这房原本是我妈单位建的,他们拿钱买下那年写的就是我妈的名字。
后来我妈把房子过户到我名下,我就顺理成章成了这房的户主了。”
其实那段时间不太平,乔贵桃不止一次打这房子的主意。
她妈妈虽然一心要维持摇摇欲坠的家庭,骨子里却不相信自己的丈夫。
乔贵桃跟丁贤淑同居那会,整个人像是猪油蒙了心,家里的一切都恨不得能搬去他跟丁三那儿。
她妈妈于是心一横,赶紧将房子过户给女儿,彻底断了他念想。
一个没钱的老男人,凭什么笼络住一个比他还没钱的外地女人?当然是悬在空中的房子和遥不可及的户口了,难不成是真爱吗?
乔颜心知肚明,却从来不明白挑破了,等着看她在这一天跳脚。
她心内好笑,火上浇油地问:“你不说你是我小妈吗,怎么你男人这点小事都摸不准?”
沙发上的小孩儿哭得更加厉害,丁贤淑骂她一声讨债鬼,自己眼里都是湿湿的,说:“你等着,我问问你爸去!”
乔颜拦住她,说:“你要问,带着你孩子到外面问,这儿是我家,我还要关门收拾东西呢,丢了什么你赔吗?”
丁贤淑纵然再泼辣,面对乔颜此时理直气壮的冷言冷语,也不禁要败下阵来。
出去可以,但孩子她是要留下来的,将女儿往沙发里推了推,自己先跑出去。
乔颜跟她身后冷笑,瞥到旁边面黄肌瘦的小孩儿又忍不住皱起眉。
她是真的太瘦太小了,朝天要是跟她坐一起,能足足比她大一圈。
成人的恩怨不该孩子来承受,可乔颜也只是站着看着,她怕自己一出手,就又被人抓住七寸,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乔颜将心一横,不管不顾地进到房间里。
家里她的东西不多,出嫁的时候带走一批,现在只有几张合照值得拿。
那时候生活不富裕,他们的照片也少,又因为乔贵桃总是缺席的,每每只有她跟妈妈以及乔恒三人入镜。
她将相框擦一擦,里面的三个人都年轻而快乐。
没人想到几年之后,妈妈就会在病痛的折磨中去世,而她会和弟弟闹得越来越僵。
时间如白马过隙,稍纵即逝,昨日之日,总是不可留。
出来的时候,丁贤淑电话仍旧没有打完,她咬牙切齿地和对方辩论吵架。
沙发上,女孩哭得一脸通红,两只小手锁在胸前抖得不行。
乔颜将包往肩上一甩,弯腰将这孩子抱起,出门之后立马塞回丁贤淑怀里,她则将房门带上,顺道拿钥匙上了圈锁。
丁贤淑跟电话那头人道:“她出来了,我不跟你说了!”
将手机一挂,转身来跟乔颜算账:“你好啊,你一早就知道,却什么风都不漏给我,你真好啊。”
乔颜笑一笑:“我话都懒得跟你说一句,我漏什么风。
况且你不说是心甘情愿跟着他嘛,这事儿你知道不知道又能怎么样?”
字字句句插丁贤淑心坎上,她急道:“就是心甘情愿,也不能什么都没有吧。
你嫁人,不也是先看条件的嘛!”
乔颜说:“你怎么什么都没有了,你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花的我的钱?我实话告诉你,以前我忍你们,是顾及乔恒,现在乔恒走了,我再也不用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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