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时间哀嚎了,张濛已经迅速地将他一条胳膊架起,抗在肩头。
她冷冷地警告道:“如果你因为怕疼,把全部体重压在我身上,我立刻让你知道什么叫‘伤口撒盐’。”
丁浩已被疼得说不出话。
冰冻之后火烤,铁打的都扛不住。
好在他伤口的麻木感尚未消退,还能撑住。
但即使如此,额头和脊背的冷汗也像雨水一样往下流淌,让他嘴唇发白,眼神恍惚。
张濛架着他往教室外走去,没有在冰锥中丧生、侥幸仍清醒着的伤者都喊叫起来,“等等,还有我、我……!”
张濛仿佛聋了,她头也不回地将手中的打火机朝那几人丢去,金属外壳在冰面上摩擦,声音刺耳,却也盖不住他们夹杂着痛苦呻|吟的咒骂。
别人的命和自己的命相比,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自己的。
张濛面无表情地往走廊最右侧的楼梯处走去,将哭泣、呻|吟、咒骂、祈求……全部抛在身后,越来越远。
“你说的‘安全屋’在哪儿?”
“学校一楼的食堂和小超市上面……顺着后门进去,二楼边角的地方是一个训练乒乓球的练习场所,那里常年锁着,我跟体育委员关系不错,他把钥匙给了我一份。”
丁浩一边一瘸一拐地前进,声音嘶哑地低声回答,“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下楼。
到二楼之后,拐弯到左侧的最里面……”
张濛舔了舔嘴唇,她心里闪过一个冷酷的念头:既然知道了他手边有钥匙,那干脆抢夺了钥匙,抛下这个受伤的家伙,自己到“安全屋”
里算了。
它实在让人心动不已。
张濛捏着丁浩手臂的手微微用力,丁浩哆嗦着嘴唇道:“怎么了?”
“没什么。”
她松弛力道,声音平淡。
张濛将这个想法埋进心里。
她对这个学校不熟悉,要活下七天也实在有些难,也许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也许到了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做出那种事情吧……但现在,暂且没有把付诸行动的决心。
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命对他人的生死视而不见,但真正下黑手去杀一个刚刚脱离险境的无辜的人……或许未来她能做到,但现在,她的良知依然存在于胸中。
她做不到。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放轻呼吸,在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迅速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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