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真相在这里,这些来到大厅的人大概都是死了无所谓的家伙吧——“大人物”
们的繁殖能力往往和他们的冷酷成正比。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张濛问。
“别杀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做,我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直到一切结束的!”
唐璜略带结巴地哀求起张濛,“我不想死!”
张濛无奈地撇了撇嘴。
两分钟后,单手敲晕了唐璜的张濛平静地走出房间,顺着漆黑的走廊前往大厅,不动声色地融入了侍女队伍之中,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她有意无意地靠近王子与国王所在的地方,竖起耳朵,敏锐地捕捉他们的言谈与周围环境可能发生的变化。
王子放下了手中盛着红酒的酒杯,转身朝舞池走去,彬彬有礼地邀请了一位贵族少女,两人滑入舞池,开始伴着优雅的音乐翩翩起舞。
贵族少女被鲸骨撑罩起的裙摆仿佛绵软的云朵,丝绸上繁复的蕾丝与镶嵌的珍珠泛着柔和的光晕。
国王与他身边的贵族们谈着无聊的琐事,比如对王子至今单身的担忧,对未来他妻子的期盼,目光偶尔投向舞池内正搂着舞伴腰肢的王子。
灯光下,即使涂抹了厚厚粉底的贵族少女也不比王子的脸色更苍白,修长的手指泛出隐隐的青紫色,眼眶下的皮肤血管胀大凸出,犹如冰窟中的尸骸。
……刚才王子的脸色好像没这么难看吧?张濛沉默着谨慎地观察,倘若不是一直以来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王子与国王身上,恐怕会以为一开始王子的气色就这样难看。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新手世界中从正常人突兀转化为丧尸的高中女生,转化的速度那样快,简直令人猝不及防。
虽然不知道王子为什么会越来越令人不安,但这可不是件好事……
而她的【第六感】也从平静无波,到现在慢慢开始了轻微的警告。
张濛瞥了眼国王,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那双蓝色眼眸像寒冰般镇定,像压根不在乎,又好像从未察觉不对劲。
王子的舞伴换了第三位,他的动作仿佛带上了些不正常的僵硬感,步履也略微踉跄。
在带着舞伴从舞池旋转到国王这边时,王子松开了贵族少女的手,朝国王这边走来。
他的步伐有些缓慢迟滞,脊背微微弯曲,嘴唇已彻底没了血色,眼白内布满浑浊的血丝,手指弯曲着,像是无法伸直。
某种奇妙的气氛让围拢在国王周围的贵族们渐渐停止了谈笑,情不自禁地为王子让开一条路,任由他蹒跚到国王面前。
“父亲,我很难受。”
王子低声说,“我不想再继续了……父亲……”
“怎么会呢?阿莱克修斯。
你现在状态很好。”
国王打断了他隐隐含着哀求与颤音的话,字句平稳地微笑道,“去吧,别丢下你的舞伴,那可不是一位王子该做的事。
你还有一首舞曲的时间呢,不是吗?”
“求你……求您……”
“去吧,我的孩子,你会做得很好,别让我失望。”
王子陷入了沉默,他抬起面孔凝视父亲的双眼,涣散的瞳孔中无法映照出面前男人的脸庞,只有一片灯火闪烁的虚无。
一丝晶亮在他眼角显露,王子静静地站了几秒,垂首安静地走回舞池。
这对父子之间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就吃了我自己的手。
张濛思忖道。
她谨慎地观察着王子。
舞会上的一切都被灯光衬托得梦幻、飘渺,王子又换了个舞伴,但此刻他的表现已经让人感到不安。
即使是最愚蠢茫然的贵族也能看出王子此刻的异样。
他的身体如同被操纵的傀儡一般可怜,手脚处有寒霜般的淡蓝色气体渗出,头颅低垂在胸口,姿态仿佛是无形丝线牵连的傀儡,被控制着做出各种人类无法做出的大幅度的扭曲动作,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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